海域,一个庞大的梭舟群在冰冷的黄昏区海水中沉默地行进,阚游大将和科克察海督坐在一间用作会议的宽敞舱室内。
阚游大将看着桌面上展开的海图,指着沃茨尔茨,说:“人鱼海那边派了支梭舟群过去,触祷交待得没错,叛军的首领亚的斯果然就在那边。”
“确认?”
“嗯,我们从一艘击毁的梭舟上发现了亚的斯的信息。”阚游用刻笔在海图上划出一道痕迹,“根据各方面收集来的情报,将厅命令我们迅速感到敦尔柑,从侧面威胁叛军的后路。”
科克察海督看着距离沃茨尔茨不远的小城敦尔柑,这个位置刚好掐住沃茨尔茨与巨藻海域重要产粮城市之间的安全航道。
而且,一旦沃茨尔茨的叛军出发与人鱼海的叛军汇合,他们这支梭舟群也能趁机攻占沃茨尔茨,彻底将叛军封锁在人鱼海中。
“为什么人鱼海的叛军还一直停留在那里呢?”科克察海督疑惑地看着海图上代表着叛军的一团墨色,神情严肃地说:“人鱼海可没有太多的食物,军队的食物来源主要依赖其它海域的支援。”
阚游大将看了眼这位科克察海督,将一封打开过的密封藻纸递了过去。
接过藻纸,科克察随手打开,随即抬头惊讶地看了眼阚游大将,又再次把目光转回藻纸上。
“内部清洗,他们疯了吗?”
阚游大将继续观察着海图上标注的形势,随口讽刺地回应:“不要小看海中的疯狂。”
人鱼海沟,墨绿和血色浸染着白色贝壳的表面。
“雪法师”斯迪傲看着那魔法器物白色贝壳表面散发的污秽,惊诧地看着这位海底人鱼族长老普忒丝的身体。
这种程度的诅咒污秽已经和中咒者身上真正的血肉不分彼此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不能被称为诅咒了。更可怕的是,这种诅咒在普忒丝身上有两种。
“真是疯狂。”斯迪傲情不自禁地开口感叹。
哈娑娜神色难看地用水泡包裹着面部全非的白色贝壳,一把将它压成了粉末。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件事我会回去与我族现任的大长老商议。至于你们,”哈娑娜看向斯迪傲,“我希望英灵军团能让他们在这里再多待一会。”
斯迪傲神情疯狂地看着海底人鱼族的老者斯迪傲,仿佛在打量一个绝佳的实验对象。
“遵从你的意志。”
哈娑娜拿起普忒丝的右手,用一个贝壳杯装下一些普忒丝的血液。
噗呲,又一个无头的身影在刑场上倒下。
人鱼海,无底城。
这是一座因海底地质变动而下沉的海山之城,也是整个海民王国国度唯一一座快要接触到午夜层的深海城市。
因午夜层冰冷的水温,无底城终年都是寒冷的,只有少数无处可归的流浪海民会躲藏在无底城还算坚固的高塔内。
但是,最近这座原本因地质变动而陷入死寂的城池又恢复了热闹与生机,只因另一场政治的变动。
佐尔斯大将裹着厚实的须鱼皮皮衣,透过无底城狭小的窗口,打量着外面刑场上又倒下的一名试图逃跑的战士。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烟石温暖的房间内,佝偻着身体的拉卡祭司眼神有些浑浊地看着桌面上的海图。
事情的变化出乎了这位阴谋家的预料,这片偏僻海域里的海民们对国王的拥护超出了他的预料。
即使他和佐尔斯利用各种卑鄙恐怖的手段来恐吓那些海民,人鱼海海民的顽固依旧让拉卡祭司感到了惊恐。
但活了很久的拉卡祭司知道自己不能在佐尔斯面前失去方向,不然对方说不定会转身吃了自己,接着再向国王投降。
“亚的斯王子到了沃茨尔茨。”
拉卡祭司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好的藻纸,摊开,放在了桌面上。
“现在只要我们合在一处,就可以突破正面的防线,沿着底昔航路进入古原海域。”
“罗尔齐氏,”佐尔斯大将瞥了一眼桌面上的藻纸,嗤笑地说:“那个狡猾的氏族,我真不想将未来交到他们手中。”
拉卡祭司慢悠悠地调制出一杯诺勒藻末茶,无底城严酷的寒冷水温让这位老者只能依靠这种方式温暖体内的脏腑。
一堆从熔浆中产出的稀有矿石烟石被堆在房间的中央,这种特殊的石头在接触到冷水的时候会不断地释放高温的气体,是海民们遭遇海中寒流时的重要保温物品。
可拉卡祭司依旧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寒冷,或许是年老了,他的勇气更多地被谨慎所吞噬。
尝了一口诺勒藻末茶,拉卡祭司慢悠悠地说:“只要我们带着战士进入古原海域,罗尔齐氏再有钱也不过是个聪明的商人。”
佐尔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烟石温暖的海水让他感受到了无底城少有的暖意。
“你,”佐尔斯看着慢慢品尝诺勒藻末茶的拉卡祭司,“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你。但是,你认为我们还有机会进入古原海域吗?”
“亚的斯王子不久前主动丢失了密尔,现在他们也只有和我们汇合。有了亚的斯王子,我们进入古原海域的机会就有了。”
佐尔斯大将拿起刻笔,在海图上刻下了沃茨尔茨的标记。
“亚的斯王子一旦与我们汇合,你怎么看?”
拉卡祭司慢悠悠地放下喝光了的贝壳杯,他看到了佐尔斯眼底的深意。
“军队我们一定要握住,只有这些战士听从我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