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醒来时,入眼是高高的穹顶,上面一点亮闪闪的,像是有谁在高处注视着自己,田秀眨了眨眼,终于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类似蒙古包一样的毡房里,不过瞧着周遭的摆设,还有自己身上披着的这件兽皮来看,自己应该还是在古代,却是不知又到了哪个世界?
而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逛逛,或许能碰到谁问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忽然一阵风袭来,门口的帘子一起一落,一个黑影像是旋风一般刮了进来,然后重重的落在自己的脚边。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脚,再看那个黑影原来是个人。
“阿姆,我回来了!”那人顶着一头乱发,茂密的络腮胡遮住了一半的脸,所以她只看得见他淡蓝色的眼睛,清澈的仿若湖水,此时湖面泛着层层涟漪,足可见他的好心情。
不知为何,田秀一见他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于是她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就见对方的眼睛明显又亮了几分,献宝似的,对她挺了挺自己的胸膛,“阿姆你瞧,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田秀这才发现他胸前鼓鼓囊囊的,里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还不停起起伏伏耸动着,本想着应该是羊羔或小马驹之类的动物,于是便好奇的朝里看了一眼,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里面看见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我去!”田秀吓了一跳,没忍住爆了句粗口,那女子也跟着抖了下,僵硬着转过头来,只见她发髻凌乱,面上精致的妆容此时也因为哭泣和挣扎而将脂粉糊的到处都是,瞧不清模样如何不说,就连一双眼睛也满是惊慌失措和懵然无知。
也不知这人掳人来的时候手段到底有多粗鲁,自己该不会是进了什么土匪窝吧?
想着,田秀抬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对面那个男人一眼,可对方根本就没察觉到她心里的忌惮,睁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甚至还歪了歪脑袋,全然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不说,她竟还诡异的从那张连表情都看不清的脸上觉察出几分呆萌来?
于是田秀的心不受控制的动摇了一下。
罢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安抚住眼前的小姑娘,若真是无辜的良家妇女,可要打听清楚来路,在事情还没闹到无法挽回之前,赶紧把人送回去才行。
只是她正想露出个和善的笑容,连嘴都没来得及张,不过才刚勾起一点嘴角,就见对方秀气的鼻尖皱了皱,她心咯噔一下,冒出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那女子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嘹亮的哭声响起的一瞬间,差点没把房顶掀了去!
就算田秀及时捂住了耳朵,都防不住魔音灌耳,而且别看她小小的一团,哭声却是九曲十八弯,一声更比一声高,耳听着又调高一个度,胸口心烦意乱的,再继续下去,非得被吵的心脏病发死翘翘不可!
而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又是那个男人,没有半点犹豫,抬起手在女子后面敲了一下,对方立马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吓!”田秀看他动作迅捷又熟练,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也不知道是对多少人做过这样的事,越发觉得自己这次定是进了贼窝。
再想起刚才对方是叫自己阿姆,若是没理解错的话,应该是妈的意思?
想到这,她不客气的伸手拧住对方的耳朵,肃着脸厉声道:“你做什么?说,这人是你从哪里带回来的,瞧着手段倒是熟练得很,是不是常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今儿可都给我老实交代,然后趁早赶紧把人给我从哪带来的就送回哪里去!”
“你在说什么啊,阿姆?”那人顺着她的力道半倾着身子唉唉叫,不过还真的没有反抗她,只是有些委屈道:“这是汉人送来和亲的公主,也就是我的媳妇,不是阿姆你让我把她给你带来,现在又是要送到哪去?”
“还有,偷鸡摸狗是什么意思,我们部落的马和羊倒是许多,你若是饿了,我这就叫人给你送一些吃得来!”
“和亲?”田秀一愣,没注意手一松被他挣脱了,对方立马跳开,离她远远的,戒备的一点点后退着蹭到门口,然后趁她不注意立马就溜了,连刚才被他称作媳妇的人也丢下也不管了。
而田秀也顾不得再去追他,她在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与‘和亲、汉人公主,蓝色眼睛’这几个关键字相关的记忆,终于让她在某个角落里翻了出来。
不出意料的,这个故事的背景确实还是在古代,不过和上个故事完全不同,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名叫赤那思的草原部落,而刚才那个男人,名叫坚都,既是这个故事的男主,也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儿子。
不过虽说是母子,但其实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亲密,因为这个部落所有人都信奉狼神,且自古就有将部落中新出生的孩子献祭给狼神以求庇佑的传统,尤其是上一任族长,他更是将自己的亲生孩子选做祭品,而原主虽然难过,可根本违抗不了丈夫的决定,后来随着更多孩子的出生,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直到十六年后,老族长去世,他的几个孩子也都相继在争夺权力的过程中而丧生,部落中一时群龙无首,眼看着差点就要被其他部落吞并的时候,忽然有个英雄从天而降,他不仅赶走了侵犯部落的敌人,还带领着赤那思剩余的族人吞并周遭的部落,就连汉人军队也被他打的节节败退,只能屈辱的靠和亲能换得一些时日的苟延残喘。
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