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多热情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不参与他们的互动。当那种家人间的欢笑声传进我的耳朵时,感觉到的,只有羡慕。”
“爸爸很喜欢宁宁,常常陪她玩耍,玩累了还会背她,那种待遇,自从妈妈走后,我就再也没有享受过了。”
回忆过往,有酸有甜,他不嫉妒获得爸爸宠爱的小女孩,因为他知道宁宁只有妈妈一个亲人,而他,除了没有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姑妈......
橱窗外是步行街,街道两旁的梧桐树伸展开巨大的姿桠,遮住炙热的阳光,走在其中,不需要任何遮阳设备。
有一个人闲庭漫步的,有两三个人结伴而行的,也有穿校服走在一起说笑的学生。
孙长毅的目光落到那对走过去的学生身上,嘴角不自觉弯起,露出一丝笑意,“她一直对我怀有敌意,那种敌意从何而来,我很清楚,我没办法拒绝阿姨的好意,又不想坦然接受,只能用冷淡的态度对之。”
“她认为我不尊敬阿姨,更讨厌阿姨事事以我为先,认为我夺走了妈妈的爱,可她自己却没有注意到,我爸爸关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比我要多得多。”
“这种敌意直接反应在日常生活上,原本她和我一样,都喜欢吃小笼包喝粥,为了和我争夺父母的关注,只要我说吃小笼包,她肯定要吃馄饨,我吃面条,她就吃油条豆浆......爸爸送我一辆山地车,她不会骑也要一辆;阿姨若是送我一双球鞋,第二天,鞋子里肯定有嚼过的口香糖。”
杨柳的脸在发烧,因为这种幼稚的事情,她也没少干,她和宁宁的情谊,比珍珠还要真!
“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在我看来就是小女孩为了刷存在感而有的举动,可能是我的忍让让她有恃无恐,竟然变本加厉起来,藏起我的准考证,让我无法进入考场考试,在我们家引起轩然大波。”
按理说被继妹如此对待,他应该生气才对,可杨柳没有发现他动怒的迹象。
他眼里流露出来的疼惜,是那种令人向往的温暖。
“爷爷奶奶动怒了,平时的小打小闹在他们看来只是小女孩的把戏,并没有过多干涉,可这次她差点影响我的前途,就不可以原谅了,爷爷奶奶向爸爸施压,必须严惩。”
很少来家里的爷爷奶奶一脸的严肃,憎恶地看着角落里的人,大有爸爸不管束,,他们就亲自来的架势。
宁宁意识到自己真的闯了大祸,身子在瑟瑟发抖,眼泪扑簌簌地掉落,明明怕得要命,却不讨一声饶。
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得好似昨天,孙长毅脸上的柔情依旧,低沉的话语却是满满地无奈,“爸爸不想严厉惩罚她,可爷爷奶奶那边过不去,他是真的发愁。我知道爷爷奶奶爱护我的心,事情并没有发生严重后果,如果宁宁被处罚,为难的只能是爸爸,我不想爸爸脸上的笑容被阴霾取代,想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谁知道不同意的竟然是阿姨,究竟为什么我不清楚,也懒得猜测,宁宁就被送去公立高学念书了。”
一个外人要想融入一个家庭,必须要随着人家的意愿走,宁宁就是一个拖油瓶,就应该本本分分做人,如果不能给家族争气,就要努力缩小存在感,才能不遭人厌恶。
像宁宁这样没眼色的小女孩,整天上蹿下跳,从小把戏到恶作剧,再到闯祸,孙家能不计前嫌地待她,真的不容易。
杨柳和孙宁宁是一类人,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不想属于她的母爱被分走而已,说白了,就是缺乏安全感,可别人不知道啊,自然会误会她。
这都是的命啊!
“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杨柳点点头,她康复后转去公立高学念书,和宁宁是前后桌,两个不讨喜的孩子一见如故,开始了一辈子的友情。
“宁宁性子活泼,无拘无束惯了,绝对忍受不了寄宿制学校那近乎严苛的管理,有阿姨挡着,爸爸想给她转学都不可能。我担心她不适应,向熟悉的同学打听她的消息,知道她成绩没有落下,很高兴;知道她交了新朋友,很开心。宁宁聪明,到哪里都能好好学习,我担心的是她的生活,这些是没办法通过同学打探出来的,只能有时间亲自跑到你们学校去观望。”
“有一天,我看见一群走读生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在担心她被门卫发现,可她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出来了,直到看见她胸前的校牌,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
记忆中的画面是美好的,孙长毅的脸上流露出属于那个阶段的少年专有的纯真笑容,“我感叹她的聪明,也担心她的行为会给她自己带来麻烦,真的,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去你们学校的次数就更勤了。”
“有一天刚要走,老师叫住我,让我统计一下同学参加课外活动的人数,名单送到教导处。我是班长,这项工作责无旁贷,可那天我想去看宁宁,一点都不想干活,又不能忤逆老师,第一次我冷着脸命令同学主动报数,一路小跑送了过去。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的心很乱,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过往像昨天刚发生那样清晰,十多年过去,孙长毅还能感觉到当时的后怕,“正常走马路需要十五分钟,我那天焦躁得很,根本不可能沿着马路慢悠悠晃到你们学校,就想走近路从小树林穿过去。”
脸上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遮掩的愤怒,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