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仪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小妹,陛下与娘娘自幼一同长大,感情甚笃,实在不能勉强。”
涂山婉不屈不挠道:“我可不管,我这一生就赖定他了,你看看二哥,二嫂都被他避得带着唯儿回了娘家,自己还在家里生闷气,还不如那个家伙重情重义。”
涂山仪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小妹嘴里对尧崇丝毫不客气,原来心中竟是这般坚定,以他对涂山婉的了解,很清楚自己无法劝她什么,她既然已经认定,那么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机会都会为之拼搏,他也只能替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争辩一二:“你二哥二嫂就是争一时意气,过些日子自然就和好了,你啊,还是好好想想在陛下回来的庆功宴上,怎么去打扮自己吧。”
听闻此言,涂山婉顿时喜笑颜开:“你终于肯帮我了?”
涂山仪不置可否道:“身为涂山一族族长,我必须确保皇室的延绵。”
“墨清生的肯定不如我生的,哥你到时候就
等我的好消息吧!”
涂山婉笑逐颜开,飞一般的跑远了,只留下涂山仪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从他的本心出发,他也希望涂山婉能够得到尧崇垂青,这对皇室,对涂山氏都是很好的结果,妖都上下也都能接受,就是墨清也能够得到一部分妖族民众的理解与支持,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惜啊,陛下的专情他早已试探过,没那么容易动摇的。
涂山仪不再去想这些,从花田中走出。
后日尧崇便要归来,他身为新一任的涂山氏族长与涂山祭司,理应郑重前往迎接。
正当他思索那时涂山氏怎样迎接妖帝时,一声轻响忽而出现在他的耳中。
声音极轻,仿佛一只蚊子飞过,但落在他的耳中却是无比清晰。
涂山仪顿时如临大敌,他自小随涂山镜修行,已得其七分真传,光是那一道声音,他就能够确定,正在向他发起偷袭的是一名绝对的强者。
一柄散发着玉石光泽的法杖在他手中呈现。
这是涂山祭司的权杖,也是涂山氏族长的权柄象征,涂山镜不喜欢用它对敌,只是运用随手制成的木杖,便可纵横妖域,难有敌手,涂山仪却是毫不犹豫的将其唤出,因为他心中清楚,能够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潜进涂山家,直到发起攻击之时才被他察觉的家伙,必然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
一身功力被他灌注在涂山杖中,自有狂风肆虐乱舞,重重棍影之下,他的周身仿佛伫立起了一座无可撼动的大山,任风吹雨打都难以撼动一分。
这是他心中的涂山,不争不抢,亦可传承千秋万代。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上已是写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恐怖的血洞出现在他的腹部。
在他身边筑起的“涂山”,亦是直接崩塌。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从他手中夺过涂山杖,涂山仪只觉得剧痛正在撕裂他的一切,他想要出声示警,让山中的长老们警戒起来对抗外敌,然而却已经没有了气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归于黑暗。
只是一击,不仅破了他的棍势,更是碎了他的护体灵力与身体。
“仙阶强者……”
“涂山……”
这是涂山仪生命最后的两个念头,但他终究只能带着不甘与执念,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那抢过涂山杖的男子缓步前行,肆意践踏着花田中的花朵,面上似有不屑,又有一丝随时可能爆发的狂热。
“涂山族长,不过如此,看来那死去的涂山镜,也不过是世俗中的所谓高手罢了。”
“也罢,这样的涂山家,存在也没什么价值,便由我将它毁灭了吧!”
疯狂的笑声在这一刻响彻涂山山中。
向来沉静的涂山,在这一夜被鲜血完全吞没,然而声音却无法传到妖都之中,从涂山被潜入开始,就有一个法阵将涂山完全隔绝。
没有火光冲天,没有遍地哀嚎,涂山依然一片宁静,只是当法阵被收回之后,宁静,已是变成了死寂。
全身上下沾满无数鲜血的圣阁仙人朱钰咧嘴而笑,腾云朝着妖都飞去。
今夜如此之长,他可不想让冒犯了圣阁的妖族们好过。
今夜之后,天下都会知道,反抗圣阁的东西,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