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一月初五,年节期间,馨华楼的生意不减反增,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中挥洒汗水,只有少数几人试图在忙碌的时日中偷些小懒。
伊朝,就是偷懒的人中最为积极的那一个。
现在的他正躲在柴房中,低声咒骂那些络绎不绝的客人,同时后悔本应是从龙之臣的自己为什么要混在这种地方。
不过虽然楼里的忙碌让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有一点他还是很开心的。
他在馨华楼中只是一个刚刚参与工作没有多久的小厮,那些家伙应该连他的名字与长相都记不太清楚,忙碌之时,有谁会来管自己这个小人物呢?
“你看看你找的什么工作,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又累人,又没有太多报酬,连想要清闲一会儿都这么难,你死了,或许更好。”
伊朝喃喃自语着,似乎在对着那个被自己顶替掉,应该已经消失在水沟里的小子说话。
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就挂上一抹笑容。
在馨华楼做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在他看来是在浪费生命,但只要那件大事能够完成,无论他先前浪费了多少生命,以后的生命都会无比辉煌。
再忍一段时日,等到大事成了之后,他有的是时间来楼中摆阔,到时候带一众姬妾,肆意抽打那些看不起他的家伙的脸。
至少现在,还是先在柴房中,享受这忙里偷闲的乐趣吧。
伊朝闭上双眼,刚想小憩一会,忽然鼻头一抽,四下顾盼,附近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他无奈一笑,柴房内只有他一个偷懒的人,现在这个时间段,哪里会有人来。
不过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柴房的大门被人打开,那人很快步入其中。
伊朝还以为是馨华楼的人发现他翘班,无奈起身,打算找个理由应付过去,但当看到来访者的脸时,他顿时陷入疑惑之中。
那张脸,全中州城的人都不会陌生,即使是他这个外来客,也听很多人说过那张脸的完美无缺,今日一见,果然是传闻中的模样,一眼看过,就极难忘记。
在中州城中,能拥有这么一张脸的,只有周寒。
北冥修静静的看着伊朝,说道:“你好。”
伊朝微微一礼,说道:“不知周公子找小人有何贵干?”
北冥修笑道:“你行的礼不怎么对。”
伊朝奇道:“怎么不对?”
北冥修指着他的手说道:“馨华楼的服务人员一向训练有素,行礼都是右手放在左手之前,而你行礼时,左手却在右手之前。”
伊朝低头看了看,抱歉的将双手姿势摆正,笑道:“多谢周公子指证。”
北冥修朝他摇了摇手指,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玩味:“实际上,馨华楼的迎宾礼节很随意的,不
论左手在前还是右手在前,他们都不会管。”
“阁下,还要装下去吗?”
伊朝闻言,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厮,变成一位傲立场间的修行强者。
伊朝沉声道:“你为何而来?”
北冥修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微微启唇,无声的将那三个字送入伊朝的眼眸之中。
“三和会。”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伊朝眼中一道寒芒闪过,“我不愿横生枝节,但你既然有所察觉,那便把命留下吧!”
……
北冥修没有设想过与伊朝的战斗会是怎样的光景。
季惜春给的那张名单上,伊朝已经是被记载的最为详细的一人,关于他的修为,也只有一句七阶中品武宗而已,而记载的最不详细的叶轻舟,更是只有一个名字。
既然许多事情都是未知,面对已知的风险,他当然也需要以面对未知的态度来面对。
这两年间,他在未知的情况下面对强者的经验,已经不算少了。
一声轻响,寒冥剑自他背后射出,径直射向伊朝。
寒冥剑刚刚出鞘,其中爆发的力量却已能将伊朝的气势完全压制。
这一剑使的剑招,是沧冥真剑的第二式—行千里。
不同于当年在草原上闪耀四方的行千里,这一次北冥修使出的行千里,在寒冥剑出鞘之时,就已经有了它的最大威力。
行千里的最强特点,就是能在飞剑飞行过程中积蓄力量,愈远愈强,这两年间北冥修也在试图让行千里更进一步,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剑。
自他今早走出住处大门开始,他就在为面对伊朝时要出的行千里蓄势,以沧浪叠配合天人道,让灵力在剑鞘之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其中更是夹杂着当年自沈余夕身上看到的拳意。当他叩开柴房的门时,行千里早已完成,而且威力比之当年提升极大,只需他一动念,便能如凡鸟化凤,一鸣惊人。
这个过程无疑十分漫长,而且会浪费不少灵力,但浪费的都是天人道缓缓汲取来的灵力,他也有的是时间去完成这个过程。
行千里出,柴房之中,风雪肆虐。
伊朝瞳孔一缩。
此时,他的那句狠话还没有放完,而他运起灵力的双手,也没来得及拍出。
只是一瞬间,他就从局面的掌控者,变成了完完全全的被控制者,而他,根本没有使出一身修为的时间。
危急时刻,他只能以双手强行拦下寒冥剑,在他双手与寒冥剑接触的一瞬间,他的衣衫瞬间被寒冰覆盖,饶是他护体灵力浑厚,北冥寒气一时无法侵入,也让他现在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