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亭的决定,令袁雪心中一片冰冷。
“为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去找他吗?”袁雪激动的从岩驼身上跳下,对着素兰亭吼道,“你不是他的朋友吗,就这么放着他不管。”
素兰亭面色无比难看,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方承翼来过,我不是他的对手。”
袁雪带着哭腔喊道:“那就要放着他不管?”
素兰亭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短暂的旅途中,北冥修对她说过他对袁雪的看法。
他认为袁雪只是因为需要保护才和他亲近,内心深处则是憎恨他的。
但现在,袁雪对他的关心,显然是发自真心。
“你看人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
她不禁在心中暗道。
但现在,不管袁雪如何反对,她也只能和她一同离开,如果方承翼有意阻拦,她们根本无法离开,但如果可以离开,那就走得越远越好。
素兰亭也不想丢下他离开。
但这是在进天荒谷前,他们就约定好的。
如果她们留在这里,只会成为他的麻烦。
素兰亭深吸一口气,等袁雪情绪稍稍平静了些,才认真的说道:“这是他的意思。”
“不论你信还是不信,我们留下,不仅帮不上他的忙,还会成为他的拖累。”
袁雪愣在原地,半晌后才点了点头,沉默的重新坐回岩驼身上。
素兰亭牵起两头岩驼的缰绳,朝着来时的方向缓缓前进,另一只手紧紧抱住绿露,时不时回望一下后方。
她不知道方承翼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北冥修带走的,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天荒谷的哪个角落,但她总觉得只要自己不住回望,总有一次能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或许身边袁雪的想法,也是一样。
……
天荒谷中并非全是黄沙与石林,在中央地带的某处,还有一间简单的小石屋,屋外还有石桌石凳,只是在这些事物的上空,有着一层难以察觉的结界,在结界之外,谁也无法发现其中的玄妙。
一名白须飘飘的老人此时就坐在一张石凳上,目光聚焦着天荒谷的某处,脸上笑容没有丝毫和蔼亲切,有的只是一片狰狞。
片刻之后,他转过头,狞笑道:“看来你的那位红颜知己,已经抛弃你了。”
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北冥修悠然落座,随意的握着因为被束缚而不断挣扎的红波,毫不在意的说道:“想要激起我的愤怒,还没那么容易,你知道,我的脸皮一向很厚。”
方承翼狞笑道:“如果我现在去将她们两个的脑袋拧下呢?”
北冥修认真说
道:“如果你敢那么做,我会干净利落的自杀。”
“你在威胁我?”方承翼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刚刚被他抓来,一身修为被意念封禁,却一点都没有害怕迹象的年轻人,警告道,“落在我的手上,想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北冥修微笑道:“我早就在身体内凝结了一些冰弹子,只需稍稍动动念头便会炸开,你根本拦不住啊。”
“你那个徒弟已经被我杀了,如果我再死了,你怎么和方承羽交待啊?”
方承翼不怒反笑,识海中的意念朝北冥修涌去。
北冥修能清晰地感受到,束缚着他的那道无形的锁链正在越来越紧,直要将他的骨骼压碎。
北冥修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消失,依然无比灿烂,“有本事就不要以虚影在这欺负晚辈,不如以真身一见?”
方承翼冷哼一声,没有继续加大意念的输出,说道:“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什么。”
北冥修了然道:“方承羽的传承既然在我手上,你总不能把我放跑。”
方承翼狞笑道:“正是如此,只不过是磕头拜师这点小事,拜完师后,你随时可以尝试杀我,或许有一天你真的将我杀了,我也不会动你。而你,也依然是无岸剑峰的弟子。”
“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选择吧。”
北冥修点头道:“的确,听上去很诱人。”
方承翼脸上一片满足,便要解开北冥修身上的意念锁链。
但就在这时,北冥修的下一句话悠悠传来,“但我不接受啊。”
意念锁链骤然缩紧,北冥修喉口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开始不断喘息。
方承翼脸上青筋突起,整张脸呈现一种病态的红色,“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有何不敢?”北冥修艰难的笑道,“反正你又不敢杀我。”
“我死了,你哥哥的传承就真的断了啊。”
方承翼被这一句话呛住,冷笑道:“你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吗?”
北冥修点头道:“当然啊。”
方承翼一把掐住北冥修的脖子,狞笑道:“把你杀了,我总能找到可用的好苗子。”
北冥修艰难的挤出一抹微笑,道:“你有种……试试啊。”
他在与方承翼对话时,总是在话语的末尾带个“啊”字,听着有些俏皮,或者说给人一种讨打的感觉。
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无比散漫,仿佛自己并不是一个阶下囚,而是一个悠闲自在的游客。
方承翼气得七窍生烟,一把将他扔在地上,怒道:“我的耐心是有极限的,要么拜师,要么
死。”
他死死盯住北冥修的双眼,认真问道:“暂时服软拜师,难道就这么难吗?”
北冥修吐出一口血沫,义正言辞说道:“我无岸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