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那张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见的脸,余落霞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眼前人紧紧抱住,仿佛没有感受到伤口的疼痛。
北冥修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铁箍紧紧箍住一样,几乎动弹不得。
余落霞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激烈太多,以至于他现在还有些懵圈。
“我以为你死了……”余落霞哽咽着,感受着北冥修身上的温度,凄怆的说道,“既然你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北冥修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他很清楚,自己从无岸剑峰上寄了不少剑书给她,还是亲自看着尚云间将剑书发出的,余落霞收到信,怎么可能认为他还是个死人?
尚云间不可能没有把剑书送到,他一直在确保他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无岸剑峰的修炼之中,可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难不成,剑书被什么人截了?
北冥修没有余暇再想下去。
看着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儿,北冥修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这一年多,他恐怕就是余落霞心中的一道阴影吧。
他无法辩驳什么,只能说道:“对不起。”
“我回来晚了。”
余落霞怔怔地抬起头,认真的摇了摇头,把脸埋在他胸前的衣襟上,从语气中听不出是哭还是在笑:“回来就好。”
北冥修的身上如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温度,但带给她的感觉依然很温暖。
能再见到你,真好。
北冥修轻轻揽住余落霞的纤腰,说道:“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
“我知道。”余落霞抬起头,有些愧疚的说道,“我也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么久过去了,你的弟弟,我还是找不到。”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人儿,北冥修心中泛起一阵温暖,安慰道:“小朔的事,以后就交给我吧。”
“本来就是我要做的事情,理应由我继续完成。”
余落霞认真的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北冥修会心一笑。
我们的事吗?
真好。
“这一年多毫无
音讯,是我的错。”北冥修轻轻将余落霞的发梢理了理,语气带着坚决意味说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余落霞眼角尤有泪水,笑容已灿烂阳光:“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不是不能,是不许。
她不许他反悔。
北冥修心中一动,低声道:“永远不会。”
余落霞嗯了一声,轻轻松开手,脸上笑意盈盈。
自从北冥修出事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北冥修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人,伸手轻轻将她抱住。
一如去年,他们并肩同行的那段时光。
北冥修真的很怀念那段旅途。
虽然一路上有着诸多困难,他们都一起扛了过来,只是最后的那段分离,直到现在他都不想回味。
余落霞永远不会知道,当初那片死气沉沉的区域中隐藏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北冥修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令他不舒服的味道。
他的识海中,堕元在轻轻跳动着,仿佛见到朋友而兴奋的小孩。
在方承羽强行将堕元与堕元的控制方法打入他体内之后,它已经许久没有动作了。
堕元突如其来的活跃仿佛一头浇在北冥修头上的冷水,直接令他的精神紧绷起来。
天人道缓缓运转,轻轻包裹住怀中的少女。
北冥修整颗心也随之揪紧,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
第五轻侯是场间伤势最重的那个人。
硬接一记齐天一棍,哪怕他的底蕴深厚,也险些被直接打回中州城,他现在体内的灵力依旧紊乱无比,连最基本的护体都极为困难。
正因如此,当漫天风雨落在他身上时,他已经无法用灵力震开它们,令他看上去就像一只无比凄惨的落汤鸡。
而北冥修与余落霞在不远处互诉别来之情,眼中都只有彼此,已经把他忘在一边,于是显得愈发狼狈。
要是他被雨淋出病来,修行界中恐怕要多出一个笑话了。
第五轻侯很快就看到了那把插在地里的大冰伞,于是拼尽全力
,颤颤巍巍的躲入那一片荫蔽之中,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之后他才看到大冰伞下面还有一个人。
一袭青衫的素兰亭目光一直停留在不远处北冥修与余落霞的身上,嘴角有着一抹微笑,只是从他的角度来看,这抹微笑有些苍凉。
察觉到一旁的声响,素兰亭转过头去,看着这看上去甚是凄惨的不速之客。
第五轻侯脸上尴尬之色一现,旋即拱手一礼,说道:“沧浪门,第五轻侯。”
素兰亭微微一愣,回礼道:“宜兰山,素兰亭。”
第五轻侯不知道宜兰山是哪里的宗门,哦了一声,诚恳说道:“原来是宜兰山的高徒,不知可否让我在这里避一避雨?”
素兰亭心想你肯定连宜兰山都没听说过,还装的好像听到什么如雷贯耳的名号一样,为了避雨也真是拼了。
第五轻侯也没有任何回应,直接干净利落的盘膝而坐,运转灵力恢复自身,呼吸逐渐变慢,仿佛睡着了一样。
这是一种简单甚至粗略的运气法门,对恢复内伤有一定作用,但若是受到干扰,直接气血逆行,伤势加重。
此时素兰亭如果强行想要把他扔出去,无异于想要杀死他。
这是摆明了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