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峰位于整片中州大陆的正中心,背靠无尽蓝海而起,向西顾则见妖域,东望则视人界。
与剑峰不同,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部虽终年被白雪覆盖,却依然有着各种各样的植物长于其间,偶有房屋隐于其中,却不为山下众生所能见。
这如人间仙境般的胜景,将那座峰顶的巨大阁楼衬得愈发伟岸。
天下只有一座阁楼能够屹立在直插云端的凌霄峰顶。
而圣阁的一个房间内,两位圣阁的仙师正在争论着一个人。
那个能荣幸的成为仙师话中焦点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因其无岸剑峰弟子身份引起轰动的高阳嵩。
“高阳嵩,高阳皇室第二十八代人君,应该是在四岁左右拜入无岸剑峰,直到四年前高阳释病重,这才回到京城,二月后继承人君之位。”
“此人刚一继位,便流连于烟花之地,无心政事,然而就在两年之后,在高阳释死后已经一手遮天的太后称病,不再过问朝政。”
“在此事之前一月,天道盟前武宗殿殿主进京,名为见驾,实则替太后对其施压,无果并遭其羞辱,黯然离京后辞职,其间发生何事,可堪琢磨。”
“现在,他又在黎阳城大闹一番,扰得城中大乱,既用最嚣张的姿态将自己无岸剑峰弟子的身份公诸于世,又以人君应有的威严震住了整个人界的人,倒是没有辱没他的圣龙血脉。”
“尽管他几乎不上朝,朝廷在申渐,顾行帆,孙不换这三人的带领下,一直平稳运行着,而朝中变乱总是无法翻起太大波澜,那位试图叛乱却被放逐的高阳启就是最大的例子。”
“高阳嵩此人,应该得到足够的重视。”
说这句话的人黑发黑须,表情认真而严肃,俨然一副严师模样。
诸葛霖叶平静地听完这番严肃的话语,沉吟片刻后将一粒白棋放下,说道:“你想的太多了。”
“面对无岸剑峰的弟子,想多些才行,别忘了那个女人的能耐。”
那人斜睨场间棋局,随意下了一子,郑重叮嘱道:“诸葛兄,不要因为女儿窄了眼界。”
能够和诸葛霖叶隔桌对弈的人,圣阁中有不少,但会以如此严
厉的语气对他说话的仅此一位,连仙尊都做不到。
此人正是圣阁的另一位仙师,司马无花。
当年尚云间的那一剑不光斩杀了圣阁大半的仙阶强者,更是让藏经楼中大半典籍就此失落。
诸葛霖叶与司马无花花了数年时间复原藏经楼失落的功法并重新抄录,又各自教出一批批优秀的圣阁弟子,这才让圣阁的元气在十几年间完全恢复。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二位在圣阁的名望,已经超过了那位较他们而言略显年轻的仙尊东方鑫。
不过在圣阁弟子的私下讨论中,对诸葛霖叶的好评要远远多过司马无花。
原因很简单,一年圣阁只招那么几个人,均分诸葛司马二人教导,而诸葛霖叶授课基本上没有硬性要求,一切以引导为主,让他们在自我学习的过程中得到提升。
但若是被分到司马无花的课堂,那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
宁逐荣曾经就感受过这种恐怖。
那时的他没有一天能够好好休息,一旦有所懈怠,不是被骂到怀疑人生,就是在与藏经楼的万卷藏书的会面中抄到怀疑人生。
直到他拼死拼活将极光道印修至大成,通过了每年一度的大考,这才脱离了司马无花的魔爪,成为圣阁的正式成员。
饶是如此,每当他以白虎使的身份与司马无花会见时,依然会在心中打寒颤。
尽管司弟子中被私下称为“恶魔”,每一届出来的正式成员质量却一直与诸葛霖叶并驾齐驱,某些年份甚至强于前者。
圣阁二大仙师之一,绝非浪得虚名。
诸葛霖叶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在对无岸剑峰众人的评估上,他们二人的想法还是一致的。
无岸剑峰最危险的不是尚云间,而是不怎么出手的龙瑶。
只是想了想,诸葛霖叶便微笑摇头,说道:“我所牵挂的不只轻尘,更有我们这座圣阁啊。”
“只是,我们与无岸剑峰目标并不冲突,本身就不应该敌对。”
司马无花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坚定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诸葛霖叶叹了口气,
说道:“你还是这样,认定的就不会改变。”
“但,我也一样。”
司马无花会心一笑,捻起一粒黑棋放入局中,说道:“老样子,一局定胜负?”
诸葛霖叶迅速落下一子,捋须笑道:“已经和了。”
司马无花细观棋局,面容依然严肃,片刻后一点头,说道:“确是和局。”
他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诸葛霖叶,说道:“高阳嵩之事暂且不论,不过,你知道宁逐荣死在哪把剑下吗?”
“寒冥。”诸葛霖叶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说道,“你的学生中,也只有小周,能够得到你一声赞誉。”
听见北冥周的名字,司马无花面色一顿,旋即恢复严肃神情,说道:“北冥周确是天纵奇才,但如今寒冥的主人已经不是他。”
想到自己曾经最好的那个学生最后的结局,司马无花脸上的严肃也逐渐被愤怒代替:“尚云间那混蛋,擅自为寒冥择主也就罢了,若是还敢像上次那样不把我圣阁放在眼里,本座必诛之。”
诸葛霖叶起身收拾棋局,摇头道:“斯人已逝,一切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