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一萍重伤,尧崇更不好过,全力施展惊鸿一剑后,他只得不顾周遭种种,将无岸剑峰的吐纳法门—云吞术全力施为,榨取着附近的灵力恢复自身,但在现在的情形下也只是杯水车薪。
铁一萍喷出一口鲜血,脸上怨毒之色更盛,周身原本萎顿的灵力再次激荡开来。
她目光如刀般射向尧崇与月柔。
一旁的林溪不由自主的颤栗片刻,浑身冷汗直冒,在心中为尧崇与月柔捏了一把冷汗。
这道目光虽然指向尧崇与月柔,却也是给他的一个警告。
若是他敢拦在他们身前,莫怪她下手无情!
铁一萍如今伤上加伤,早已是强弩之末,不然也用不着威胁一个小辈。
但一个八阶巅峰强者的搏命一击,即使他将天机符甲催动到极致,也承受不了。
“你退开吧。”尧崇轻咳两声,说道,“这个人情,我已经记下了。”
林溪一咬牙,说道:“你若死了,这个人情找谁去用?”
他尽力稳住内心深处的恐惧,站到尧崇身前,说道:“交易,自当有始有终。”
尧崇轻笑道:“说得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不过,现在是我请你退开。”尧崇轻拍月柔扶着他的手,示意她将自己扶起,方才继续道,“我有办法对付她。”
林溪微微一愣,见到尧崇脸上自信十足的笑容,虽不知其言真假,也只得摇了摇头,避了开去。
虽然他人已离开,眼神依然在警告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修行者们,意思与铁一萍相差无二。
若敢插手,就死。
……
铁一萍身上的灵力波动愈发强大,随着她一声凄厉的尖啸,城主府的庭院地板竟是出现了无数裂痕。
这位八阶巅峰的强者,竟是完全不顾体内的伤势,一定要将尧崇送下黄泉。
月柔担忧的目光定在尧崇平静的侧颜上,将心一横,闭上双眼,平静的任由尧崇倚靠着。
“别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啊,又不是死定了。”尧崇淡淡一笑,随后轻声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得用那个啊……”
轻吐一口浊气,尧崇的眼瞳逐渐被一层光华笼罩,若是月柔此时直视他的双眼,便能发现,那双眼眸竟是与传说中
上古时代龙族的竖瞳无异。
此时的月柔却也看不出他眼中的异状,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与之前大不相同,自己在他身边竟无来由地生出一股信心,相信他一定能挡下铁一萍的攻击。
但很快她就从这种感觉中清醒过来。
是啊,尧崇现在需要靠她搀扶才能站稳,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应对铁一萍近乎拼命的攻击?
月柔一咬牙,便打算运转踏月行空,赶紧带着尧崇逃走,能逃多快便逃多快。
然而,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居然无法随心所欲的调动灵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
没等她继续尝试,尧崇已握住了她的手,玩笑道:“这么不相信我?”
月柔闻言一愣,也不顾目前的危局,叱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说笑!”
“我可不容易死,你且看好—”
尧崇轻笑一声,气沉丹田,嘴唇微张。
龙渊剑在此刻不断震颤嗡鸣,宛如在沉睡中苏醒,睁开双眼俯视众生的巨龙,一些看着龙渊剑的人心神俱是受到震动,一些修为不够的竟是直接跪倒在地,只能在茫然与畏惧中挣扎着试图站起。
正在这时,铁一萍原本所处的地方只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本人已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砸向尧崇。
在月柔的眼中,那个苍老而危险的拳头正在急速放大,其中蕴藏的强大灵力令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她不敢想象这个拳头击在人身上会是什么光景,甚至能够闻到死亡的味道,幸好尧崇还在她的身边,那股来自尧崇身体的温暖令她的恐惧消弭不少。
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清楚是尧崇倚靠着自己,还是自己依靠着尧崇。
但尧崇依然泰然自若,轻吸一口气,正欲出声,忽而眼光一亮,气息迅速收敛下去。
龙渊剑破风而回,横在二人身前,剑上并无肃杀之意,倒是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剑意随主人心意而动,想要看戏的人自然是尧崇。
铁一萍的身体在空中骤然停滞。
她拳头之前的不是尧崇,不是龙渊剑,只是一支再普通不过,随便进个市场就能买到的毛笔。
笔尖有墨,在空中自上而下一笔挥就。
一道墨色悬河自天倒灌而下,气势
如虹,直朝铁一萍拍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墨色瀑布虽有灵墨流动,在旁人眼中却是静止的。
铁一萍却能感受到其中仿佛怒涛排壑的强大力量,除了苦苦支撑别无他法。
若是她当年的巅峰时期,或许还能在付出一些代价的情况下勉强接下这一招,现在的她,做不到。
铁一萍的身形不住倒退,最终摔倒在地,沿路鲜血滴洒,应是受灵力震荡而被吐出的淤血。
她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不甘与愤恨,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厉啸。
“曲有渊!你这混蛋!”
那支普通的毛笔在挥出那一记之后,于空中转了几个圈,稳稳落在曲有渊的指间。
此时的曲有渊,脸上依然一片平静,对于铁一萍的愤怒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平淡说道:“只会欺负晚辈的老太婆,杀你只会脏我的手。”
“你!”铁一萍气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