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右一脸苦笑。这么多事情,无一不是重要所在,开科哪里能来得及。
他本来想着张军坐了节使之位后,除了兵事其余应该一应照旧,那边还有刘少尹和别驾在,也就没想那么多。
这会儿就感觉肩膀生沉。张军要做的是对整个现形秩序的翻覆。
张军原地转了两圈儿,又说:“对了,还有同华金三州防御使处,山南西道节使处,须派人勾兑日常。
同州防御为鄜坊屏障,与华州互为依障,再加金梁二州,六环相扣,可互为依托立于不败之地。本府当居中协调,从公从谨。
可密语各使都督,吾等立于其身后,兵马俱备。应时而动,共拱京畿。”
张军画的这个圈,正好把京兆长安围在里面,他可不想以后长安再次被谁攻陷占了,而且皇帝在自己的圈子里,照顾起来也方便不是。
李应右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意张军的想法,说:“某看,可再密语李都督,如结为善邻,吾等当助其领领灵夏二州之地,结进退之盟。”
张军想了想,朔方节度在邠宁以北,夏州绥靖节度在李建徽的鄜坊以北,自己这边目前想控制下来力有不逮,如果能落到李建徽手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点头同意了李应右的建议。
从这次事情看,李建徽这个人已经没有了争斗的心力,算是不错的合作对像。就算反复应该也不会太麻烦。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里面的细节,算是把这个计划确定了下来。
不过,这个计划的执行,须在张军拿下并掌握泾源邠宁两节度之后,现在到是急不来,只能先准备着。李应右对自家郎君拿下泾邠两州并不耽心,只是时间的问题。
“郎君,秦原二州时下尽在吐蕃之手,职下不敢妄议郎君定计,但请郎君三思后行。”
“无妨,我心中有数。若此番上书达成所愿,则三月后复取秦州以谢皇恩浩荡。
秦州兴复后,泾邠二州已然在握,即时可上书圣上与诸相,某可出兵取原州。想来也没有不允的道理。”
李应右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张军的计划,感觉可行。
两个人都没有考虑兵力的问题,这会儿凤翔的兵马在周边各节镇里面基本可以横推,不是问题。
孟保他们几个人到了以后,张军手里就有了完整的三个营,再加上各路陆陆续续返回的原府兵马,编五个营出来没什么问题。
而反观周边这些节镇,被姚令言朱泚李怀光李建徽等人基本玩残了,各部兵马混乱一团,或反或守,或敌友不分,战斗力直线下降七成。
泾原已经无兵,鄜坊兵马被李怀光夺了正带往河中,山南道正在判乱,几个防御使节度使打成一团。再远一点河北道打的更热闹,不过那些目前来说和张军无关。太远了。
……
“郎君是想孟保诸部一到,就整军西出?”
“不,”张军摇了摇头,负起手看向门外:“咱们在这之前还得干点别的,暂时我还没太想好,先不予你们说……待我思想周全再与诸位哥哥商议。”
李应右没有追问,只是拱了拱手,表示遵从张军的意思。
不是张军不想和他们说,而是这事儿有点重大,他确实要理一理思路,好好琢磨一下。
他准备打长安。
原来就是想着苟活,保全自己和身边这些人,慢慢发展,依势而为。
但现在凤翔府自身的情况有了变化,孟保三将来投,加上本府兵马的回转,一下子就变得兵强马壮起来,实力甚至有超过原来。
而且张军相信,待孟保三人在这安顿好以后,还会有人来投。没有人愿意打仗拼生死,又不是国仇家恨的。谋反这事儿心里压力还是相当大的。
那么,原本的苟活计划就不太合适了。
这也是张军有底气提出并掉泾原邠宁两节度,敢虎视鄜坊,胁协几处防御使的原因。腰杆子粗了。
冷兵器时代,人马就是底气呀。养着也是养着,总得干点活。
另一个信心来源就是府库。
朱泚兄弟可谓甚得代宗德宗的喜爱(这爷俩喜爱的不是逆臣就是反将),朱泚三十几岁就已经授检校司空,拜陇右节度使,册封遂宁郡王。
德宗即位后,又授太子太师,凤翔尹,迁太尉,拜凤翔节度使,仍兼陇右,统召天下兵马。这会儿朱泚才三十六岁,可谓荣及一时。
这一套下来,别的都不说,朱泚的家底之丰富,简直叫张军叹为观止。而且这哥们去长安走的比较匆忙,什么都没带……
张军有种挖到了金山的感觉,一下子就有了底气。钱是男人的腰杆子嘛。
朱泚,李楚林,再加上凤翔府的府库军库匠库仓库商库,张军感觉自己这会儿简直就是大唐最幸福的男人,果然是杀人造反金腰带。
甚至他一度都有再去干几票的冲动。
手里有了钱和兵马,张军的想法就改变了。基本上就是从苟活,变成了打算怎么样让别人苟活。
秦州是吐蕃东进的要冲,肯定得打下来,原州也是同样道理,握在吐蕃手里就相当于在头上放把刀,人家来去自由,这边只能被迫二十四乘三百六十五的防备。
太累,也太被动。
而且不管他怎么发展,和吐蕃之间都免不了纠缠,这是挺头疼的事情。地势就摆在这里。
从北往南,丰州都防御,朔方节度,邠宁节度,泾原节度,凤翔节度,山南西道节度,剑南东西两川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