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将军可在营中?”
“回郎君,惠将军在西营,东营如今划归军法部由李长史亲自监管。可要职下去寻?”
“不用,”张军摇了摇头:“等某处理完事情自,稍后要去坊里。”
“这边请。”马军曹带着张军和武怀表来到他的办公室里,给张军倒了杯水,取来纸笔。
现在在张军的影响下,凤翔军中多饮热水,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这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例证,不过也正好随了张军的心意。
“卫生之事营中可有执行?”张军接过笔随口问了一句:“方才却是忘记了问长史此事。”
马军曹手脚麻利的铺纸研墨:“已经在执行了,不过诸事还未妥当,长史也在催促施工。”
“嗯,此事当务,你要放在心内,卫生之事涉及大家性命,甚为重要,马虎不得。”
“诺。郎君,职下有一事不解,请郎君解惑。”
“说。”
“李长史说城墙制约城池须当拆除之事乃是郎君所说,因何郎君却又说须留存加固?”
“这个啊,”张军想了想,说:“此话确是某曾说过,城墙也确是会限制城池发展,但也只是限制,却不是非拆不可。
某在想,城为先人所筑,当时也应颇费力气花费了银钱时日方成,就此拆毁未免可惜。百十年后何人还能记得?
不如就留下吧,可供后人瞻忆。若是城池扩张,在墙外划地建造就是,拆掉城门为路即可。”
“那……郎君,恕职下多嘴,若是有敌攻至怎么办?”
“若是敌人打到了城下,说明吾凤翔大军已败,已经无力战阵,有城无城又有何分别?守护家眷亲邻须靠手中钢刀与震世威名,城池何用?”
“吾等就凭着手中刀一直杀出去,先杀至敌之老营,如此就不用耽心他人将至了。”武怀表很有气势的比划了一个砍人的动作。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为了家眷亲邻的安危,彼等也需努力。”张军点了点头,沾了,签上名字。
张军本身就通书法,写得出一手好字,偏偏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是个有造诣的,一手楷书浑然厚重四平八稳,堪称一代大家。
这也是多次被皇帝敕命书写碑文的人,和什么褚欧颜柳并肩的名家,你当玩啊?
唐代可不只是诗词赋说众多,书法大家那也是双手双脚数不过来的。
马军曹小心的吹干归档存好,张军背着手站在门边打量营中。他还是第一次来这边。
原来的木屋夯土军营都已经拆掉了,地上用石灰画着印迹,到处都在建。
这个时代的人好像特别喜欢长方型,城池是,坊市也是,修营还是。其实主要是长方形比较好规划,好分。
“郎君可是欲去坊内?就在对面。仓库还在里面,要从此走进去,因正在建筑,先用大木封存,由军士昼夜卫守。”
张军已经看到了,在营中的位置用巨大的木头又围出来一个小营,上面刀枪林立旌旗招展的。
“罢了,我自去坊中寻韩主事,你去忙吧。”
马军曹督办东营的建设也是相当忙碌的,张军让他去忙,自己带着武怀表出来去保密坊。
保密坊这会儿也是临时建筑,就在大营西北角上,在临时办公区的对面。
巨大的圆木起码能有四米高,围的严严实实的,只在东侧留了一道进出门户,一个班的战士把守在这里。
张军拍了拍又直又粗的木头,有点感慨,这体形放到后世去得值多少钱哪,在这会儿就这么被当成了桩子,以后也就是伐了烧柴的命运。
所以,个体努力成材真的意义不大,主要是你还得生对时代才行。生不逢时,越努力越惨,这里也包括选择错了方向的。
“郎君。”守门的班长带着战士欠身施礼。
“辛苦。”张军伸手在班长肩上拍了拍,冲战士们点了点头:“韩主事可在?”
“在,韩主事平日大多都在营中忙碌,我去为郎君寻来。”
“不用,某自己过去就是。此坊关系重大,平日里要多加谨慎。”
“诺,我等知道的,郎君放心,除非我等死光了,不然宵小绝对进不去。”
“无赖。什么生啊死的,都得好好活着。”张军抬脚在班长腿上轻踢了一下,笑骂着往里面走。
“咱家郎君如此人物,想不到与我等如此亲切。”有个战士感慨了一句。
班长是原来的老营军士,班上的战士大多不是,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军。
“班长,你被郎君踢了一脚,怕是要走鸿运了,定要宴请才行。”
“你个田舍奴,为何某就要宴请?彼等都是郎君麾下,唯独要杀某祭腑么?”
“班长,营中真会发放老钱?”
“郎君吩咐的岂会不实?你等等待就是,足月即可。不过,某听闻,晌钱却不是足额给到某等手中的。”
几个战士都是面露失望的神色。“某还从未亲手触过老钱呢。”
“看你等的样子,丧气。不是不发,只是不会全额给到你等手中,某问你等,家中可有耶耶阿娘?可有妻儿?
某听军曹说,发晌当日,须家中正妻同来方可领得,若无正妻阿耶阿娘亦可。”
“这是为何?”
“吾等丈夫自当奉养耶娘妻小,郎君是怕吾等得了老钱便私下糜费了,岂是你等想的那样不堪么?”
“我和我阿耶说营内要发老钱,我阿耶却是不信,笑说若是月月都有老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