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头也没抬地整理那些衣服,对我扔下一个字:“滚!”
欧阳对我发出幸灾乐祸的微笑,我对他挥了挥拳头,那家伙这才笑着去收拾他那些工具。
那家伙拿得倒是够齐全的,有千斤顶,防滑链,撬胎棍,各种型号的扳手,望着他小心翼翼地整理这些工具,我忍不住问他:“你干嘛拿这些玩意?”
欧阳微笑着推了一把鼻梁眼镜:“赵哥,这就叫有备无患。”
我想起来了,在进地下室之前,我跟他说过我们开车进来的经过,看他表情倒显得不太意外,估计他拿这些是为了给进来的车辆做准备,但那条路已经被堵死了,鲁雄他们怎么开得进来。
不过我也懒得管他,经过一天的疲惫紧张我早就累得不行,于是就到隔壁房间的床上躺下来睡了,床铺已经被欧阳收拾过,但仍然散发着浓烈的霉臭味,我管不了这么多,极度困倦让我倒头就睡着了。
这一夜睡得无比安稳舒服,睁开眼,外面天光已经大亮,我揉着眼走出去,发现苏眉没在房间里,欧阳却在另一个卧室睡得惊天动地,呼噜声震荡得让人耳朵发麻。
我有点担心苏眉,于是就在阳台边看了看,她没在外面,于是我走出门,四下喊了几声,苏眉仍然没有回答,我心头发紧,难道她出事了?
回想之前她去过地下室,我赶紧回到甬道砸了门,惊醒的欧阳开门时一脸懵逼,知道苏眉不见后他也很紧张,于是我们两个拿了枪支和手电筒,急匆匆地四下搜索,欧阳负责搜索地下室,我则负责搜索这七幢大楼。
边找边喊,我终于在第三幢楼里找到了她,她正在第三幢楼第二层拐角一个房间里发呆,那是个员工休息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两排高低铁床,那造型就是我们在断崖观察哨看到的那种。
苏眉坐在下层的铁床上,手里拿着张发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有两个青年男女,在他们下方有两个笑得灿烂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是八十年代的那种类型。
看着苏眉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有点莫名其妙:“你在哪里找到的照片?”
苏眉抬起头,她眼瞳里居然闪烁着泪花:“这太不可能了!我真无法想像!我竟然在这里找到了我爷爷的照片!”
这是怎么回事?我更是听得满脑袋雾水:“你爷爷的照片怎么可能在这岛上?”
苏眉揩去脸上眼泪:“我记得这照片只有一张,而且还在我奶奶手上,我奶奶去世的时候还嘱咐过我老妈,把她骨灰下葬时要把照片跟她骨灰盒一起埋,我奶奶还说,生前无法和我爷爷聚首,死后一定能碰头,拿着这张照片进地府,肯定能找到我爷爷的。”
说到这里,苏眉的眼泪居然扑簌簌地往下掉,没想到这个女汉子居然也有流泪的时候。
我挨着她坐下来,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她肩膀,苏眉靠着我的肩,身体颤抖着低声哭泣,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感到后怕,既然苏眉爷爷到过这岛上,而且苏眉又凑巧来到这里,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某种神秘联系?
等她悲痛稍微平息些,于是我问:“你爷爷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他是不是有海外关系?”
苏眉揩着眼泪坐正,把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挪开:“是的,我爷爷其实是混血儿,我祖母是日本人,我祖父在上海时认识她的,两人结婚后第三年生了我爷爷,之后抗战就开始了,我祖母回到日本,我祖父就独自抚养我爷爷长大直到结婚,然后我爷爷和我奶奶结婚生下我老爹,在我老爹三岁时,日本那边来消息,让我爷爷到日本认亲,于是我爷爷就去了,没想到一去就没回家,一直到我奶奶死他都没回来。”
苏眉拿着照片苦笑:“我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这张照片。”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脑袋里开始沸腾,各种假想推理穿梭交织不休,假如苏眉爷爷加入到岛屿计划,论年龄来说肯定也不小了,按道理来说他肯定也很思念亲人,估计是自由受到某种限制才不能联系家里,从这个角度分析,那她爷爷加入的岛屿计划一定属于高级机密,但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国家行为还是私人财团的举措。
虽然之前在木屋看到过那什么会社的标志,但有的国家搞这些秘密勾当都会利用公司作为烟幕遮掩,所以这不值得惊讶,让我感到不安的是,苏眉爷爷和岛屿有这种微妙的关联,那她上岛绝对不是偶然为之。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苏眉,这事有点奇怪呢?你有没有想过,这次你上岛会不会是你爷爷安排的?”
苏眉揩去眼泪,脸上又恢复了平时那种表情:“你怕是见鬼了哦,我爷爷怎么可能安排我?我连面都没见过他的,而且我们失去联系已经好几十年了,他怎么晓得我的存在?”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上那客轮?为什么你会流落到这荒岛看到这照片?你没觉得这其中有联系么?”
“不觉得!”苏眉一脸毅然。“我不觉得这中间有联系,这只是偶然,而且这张照片的主人是不是我爷爷还不知道呢!你这判断太片面了。”
苏眉这话让我哑口无言,按说她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想到这个,可她居然认为这是偶然,我也是无法了。
虽然她满口否认,但我从她隐约不安的神情里感觉到事情不简单,苏眉一定隐瞒了什么没说。
严格算起来,其实苏眉也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