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剑门关是一块“飞地”,关外都是元廷的地盘,附近都是元军,和江浙远隔千里,如何能接受投降?
一旦接受投降,就要时时刻刻堤防他们反水,防止他们放元军入关,睡觉都不安稳,隐患太大了。
放他们放了,他们又是元军,转身就来攻打自己。
只能全部解决掉,这是没办法的事。
再说,他们虽然是汉人,但投靠元廷多年,攻灭宋朝他们有份,屠杀汉人百姓他们也有份,有奶便是娘,并不记得什么民族大义。
这样的汉奸军队,也该杀。
很快,三千汉奸军就被斩杀一空。直到这时,李益才下令等候在山下的五千乡军辅兵,将各种物资运上山。
大型的守关武器,如床弩,石炮自不必说。除此之外,其中竟然还有四门十斤弹火炮,被辅兵辛辛苦苦的慢慢拉抬到关城。
为了防止火炮落到元军手里,李洛吩咐火炮和弹药分开偷运。就算元廷得到了唐军的火炮,可没有先进的火药,凭借元军质量粗劣的火药,也难以发挥火炮的威力。
四门大炮好不容易马拉人抬运到关城,接着就是一些中小型火炮。
镇守关城的五千正规军,其中有五百火器兵,两百炮手,三百火铳手。
加上五千受过基础训练的辅兵,守卫险要的剑门关,足矣。
运到关城的火药有十万斤,羽箭五十万支,粮食五万石,还有大量肉干菜干,以及一支三十人的医疗小队。
不出意外,可见坚守一年之久。
足足一天一夜的功夫,所有的物资才运上关城,一万人都是累的够呛。
直到此时,李益和王珏等人才松了口气。
不容易啊!
谋划这么久,剑门关终于掌握在唐军的手里了。
李益站在关城上,看着四周的崇山峻岭,心中踏实无比。他指着北方一条崎岖的山道,笑道:“那就是来剑门关的路,你们看看,元军要想夺回剑门,可有多难?”
秦岭,蜀道,难于上青天!
众人探头一看,只见关城之北的秦岭山路,只有一丈多宽,而且崎岖不平,蜿蜒起伏,两边都是陡峭的石壁和悬崖,想拓宽都难。如果行军,只能是长蛇阵。
而关城之下,区域狭窄,不过五十余丈方圆,最多摆得下几千兵马,都没有迂回腾挪的空间。敌军就是十万大军,也只能望关兴叹。
要攻破武关,就只有采取车轮战术,慢慢和守军耗。
“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呀!”王珏笑道,“北方元军以骑兵为主,就更难打下此关了。”
岑元忠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只要剑门和武关在我唐之手,元军骑兵就只有一个法子南下。”
李益和王珏都点头称是。两人都知道元军骑兵最后一个南下的法子,那就是绕道吐蕃,从吐蕃到川西。
这个办法可行,但是绕的太远,花费的时日太久了。
难道不能直接翻越秦岭南下么?
不能。
秦岭东西连绵两千多里,西起昆仑,东到大别山,南北数百里,骑兵根本无法逾越。
在唐军封江封海,占领剑门和武关的情况下,北方元军主力南下最靠谱的路线就是绕道吐蕃了。灭宋时,就有元军从吐蕃南下,绕道大理。
当然,这个通道唐军无法掐断,好在对元军来说也非常麻烦。
李益意气风发的说道:“千里秦岭,将为我唐所用,足挡百万大军!如今君上即将光复江浙,大事可期,只要我等守住剑门,将来就是大功一件!”
众人闻言,都是人人振奋。
“传令,先召集社员,开社员会议,告诉将士们该当如何……”李益说道。
旅帅王珏也传令道:“开完社员会议,所有武士集合!”
唐军秘密偷袭剑门关的消息,离此最近的元廷广元路总管府,此时却仍然一无所知。
直到三天后,广元路总管府达鲁花赤虺力赤,以及总管宋族兴帖木儿,才惊闻剑门之变。
“白莲教红巾贼竟然占了剑门!”宋族兴大惊失色,“镇守官人,该当如何啊!”
髡头辫发的宋族兴帖木儿,剃的铮亮的头顶满是油汗。他本是汉官,就算剃了发,改了蒙名,却也逃不过背锅的命运。
果然,虺力赤怒了,粗野的蒙语就像无情的刀剑:“总管官人,你是一头昏聩愚昧的狍子么!贼人偷了剑门,你这个总管竟然不知情!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自己向平章官人,向朝廷请罪吧!”
虺力赤是达鲁花赤,镇守官人,大事全是他做主,兵权当然也在他手里。可是剑门关被夺,他竟然一股脑把责任甩锅给宋族兴帖木儿。
就是这么霸道。谁教他虺力赤是蒙古国族呢?
“这…镇守官人…”宋族兴帖木儿欲哭无泪,六神无主,可却根本不敢反驳虺力赤。
等到成都的四川平章阿尔泰铁山接到广元路的汇报,却并没太当一回事儿,甚至没怎么发怒。
哼,贼军以为占了剑门关,封住大元铁骑南下的通道,大元就拿他们没办法了么?
真是异想开天。
都不需北方铁骑出手,光是南方的大元官军,就能灭了红巾贼,北方大军就算不能南下,结果也改变不了。
无非是多花一两个月功夫罢了,值当什么?
这不光是阿尔泰铁山的自信,也是整个大元官场的自信。
不过,阿尔泰铁山能坐上四川平章的高位,当然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