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贰经资沉声说道,手中折扇猛然一收,在手掌心“啪”的一拍。紧着,又“哗”的一声打开。
坐在副座的镇西东方奉行大友乃泰说道:“少贰阁下所言极是,如今国难当头,妖氛嚣嚣,神国社稷有累卵之危,大和江山有沦亡之险,正是我辈七生报国、效忠死节之时!”
下方的肥后守护安达盛宗,猛的站起来,手中折扇往下一劈,“少贰阁下,在下愿意亲率肥后武士去镇守平户和志贺,那里没有石墙,一旦落潮还能直通九州海岸,是我军薄弱之处。”
少贰经资点头:“平户和志贺的确需要镇守。不过安达君,我等不能和元寇硬拼,紧要关头,可退守博多湾南岸,只需不令元寇上岸,即为大功。”
“嗨!”安达盛宗领命,大步走出官政厅,调遣所部兵马去了。
安达盛宗的部下,肥后御家人竹岐季长也站起来说道:“在下将率领肥后水兵,组成快速舰队,滋扰元军舰队,不让元寇安生攻打石垒。”
少贰经资道:“竹岐君之勇,名满九州,天下谁人不知!听说松浦家的大海盗,也与竹岐君相交莫逆,就请竹岐君带他们一展身手吧。这海上,就拜托给竹岐君了!”
身材修长、在日人中犹如鹤立鸡群的竹岐季长,一收手中折扇道:“嗨!在下必抱定葬身万里波涛,尸喂八岐大蛇之念,誓与元寇周旋到底!”
等到竹岐季长出去,少贰经资道:“对马岛的宗君,必定已经杀身成仁。中原有关云长、岳无穆等大好男儿,我神国也不输之半分!本阁已经拟定了奏折给京都朝廷,请朝廷追封宗君从三位,谥美号,魂归伊势神宫。”
“诸君倘若不让宗君专美于前,本阁必将关照诸君身后令名!倘若本阁先于诸君战死,这身后荣辱之事,就拜托诸君关照了。”
在座的大武士们一起点头道:“嗨!”
萨摩国守护岛津久经站起来说道:“总大将阁下,在下的水师,一直要闲置在西都水城军港么?这眼看陆军浴血奋战,水军却躲在水城,不像话啊。”
少贰经资指着岛津久经的折扇,笑道:“岛津阁下,你的折扇上,写的何字?”
众人一看,岛津久经的折扇上,赫然是一个忍字。
岛津久经苦笑道:“总大将提醒的是,是在下求战心切了。在攻守易位之前,水师主力不可轻出。”
萨摩藩的水军是九州水军主力,是反击元寇时所用的杀手锏。如今只能藏在西都与大野城外的水城之内,不能和元寇拼消耗。
所以,萨摩藩的一万水军,还没有算在五万守岸日军中去。要是加上岛津久经的一万水师,以及松浦家的海盗水军,以及其他海盗,其实九州日军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七万。
“龙造寺家清、龙造寺季时!”少贰经历喝道。
“卑臣在!”两个身材雄健的武士一同站起来。龙造寺兄弟,是肥前国御家人。由于肥前国守护就是少贰经资,所以两人也是少贰经资的家臣地头。
“你等二人要牢牢守住第五段石垒,那必定是元寇攻击最烈之处!”
“嗨!”
少贰经资站起来,“诸君立刻回到各自的作战位置,严防死守!只要等到宇都宫贞纲阁下的六万流镝马骑兵,就是我等反攻之时!”
“嗨!”
众将领齐声领命,纷纷冲出议政官厅,急速出城,奔赴西边数里外的石墙堡垒。元寇新一轮的攻击,应该很快就要开始了。
少贰经资作为九州防御总大将,当然也不会坐在官厅干等。他带着大队亲卫武士,也急匆匆赶赴前线,准备流动督导整条海岸长城的防御战。
…………
在日军将领回到各自前敌大营不久,元军果然发动了第三次登陆作战。
毫不意外,打头阵的仍然是高丽军队,而蒙古军队和探马赤军之负责在后阵放箭。
日军的海岸长城虽然不高,只有一丈来高,却极其坚固。而且所在位置也高于海滩,这完全让日军占据了凭借石墙防守,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
反观元军,不但狭窄的海滩上无法列阵,更无法展开,地势上不利到极点,几乎是被日军堵在海里上不来岸。
而元军战船上的远程攻击武器石炮,也由于缺乏石弹而闲置起来。元军战船上装备的原始火炮,燃放起来倒是搞得动静山大,可是并没有多少杀伤力,根本轰不开日军的石垒。
而日军却能躲在石墙后面,近距离轰出箭雨,用密集如林的长矛,捅刺攀越石墙的元军。
这已经是元军几日以来第三次登陆战了,前两次都是血战半日,完全拿人命填,却始终攻不下石墙,反而留下数千尸体。
元军的总兵力虽然占优,但由于很难上岸,过半人马被闲置在船上,根本做不到完全投入兵力,使得在双方攻防的局部战场空间,兵力反而处于劣势。
局部兵力劣势,还是进攻的一方,防守的敌人还有石墙,这仗还怎么打?
这段时间,元军到处寻找合适的登陆地点,却发现处处都有石墙堡垒,处处都有日军精锐防守,就像狗吃刺猬,完全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大军上不了岸,蒙古军和探马赤军的马就是废物,屁用没有。元军无法发挥骑兵优势和大兵团集群作战优势,竟是半点便宜也占不得,真是好不丧气。
此时,石墙两边再次上演了之前的一幕。
打头阵的高丽战兵,在将领的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