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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毁军需仓库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将这么多宝贝疙瘩付之一炬哪个舍得,只是事急从权,两害相权取其轻。
那个魔神吕怖实在是太过恐怖,这些军需用品又在禁军的军营中,稍微有些意外,结果都是不堪设想,所以还不如就地焚毁了事。现在魔神吕怖整天在军营中值守,若是仓房焚毁责任认定上,肯定是首当其冲。
而许飞只不过是一个副统领,平时又绝大部分不在夜间值守,可以落得一个不知情的说辞。那些长枪皮甲焚毁倒没什么,但其中饱含巫蛊毒粉的那些陶罐若是焚烧之时破裂,那可就是一场塌天大祸。
这个隐患已经由神农派的人想出了解决的法子。
因为这些巫蛊毒粉虽然毒性猛烈,可都是一些容易化解的类型,只需要在焚毁仓房的时候将破解药物堆放在陶罐周围,那一些陶罐被焚烧破裂后,毒烟和那些破解药物的烟雾就会发生融合,最终变成毒性轻微的烟尘。
军需仓房中还有一些其他的物件,但按照其形状已经由墨家高手确认,都是一些攻城云梯和破门开墙之类的攻城器械,想来都是奸党用来攻打内城的准备之物,此次一并焚烧销毁也算绝了后患。
计划的制定倒是简洁明了,这个任务当仁不让的落在了身为禁军副统领的许飞身上,因为有这个身份掩护,将火油偷偷运进去并非难事。只要趁深夜吕怖歇息后,点上一把火也就是了。
许飞听了这计划却觉得有些忐忑,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实则精明无比的魔神吕怖,还有那身体羸弱却让人退避三舍的军需小官,都像是自己生命中的劲敌克星。但这件事情也确实没有第二个人选再比自己合适,只得应了。
于是在白天,许飞装作奖赏训练卖力的士兵将官,运了一车美酒来军营之中,先开了几个酒坛,邀请了一些下级军官来大吃大喝掩人耳目,剩下的酒坛就放在了自己军营的房中。
魔神吕怖只是在酒坛运进军营的时候远远的瞄了一眼,并没有上前查看,然后像往常一样,一整天也都在忙于军务。
因为军旅之中饮酒是要不值守的时候方才可以,所以午间陪同众军官饮酒的时候,许飞是和吕怖打了招呼,那魔神头也不抬,嗯嗯两声就算是回答。那许飞便自己做陪,一同和诸位同袍痛饮。
别看许飞年纪轻轻,其实真正的是一个天生的海量,这种白酒一坛下肚也不皱眉头,喝酒如同喝水没有半点区别。但是在午间的酒席宴前,许飞却用了内力将自己的脸上逼红,然后痛饮一番,装作烂醉如泥,被自己的亲兵扶到房中安睡。
就这么装醉一直到了天色黑透,许飞在床上侧耳细听,周围除了站岗的几个亲兵,周围百丈范围绝无人迹。立刻翻身从床上跃起,将那些做了记号的酒坛拿出了两个,这两个酒坛之中放的都是加了特殊材料的火油。
这种特制的火油一旦燃烧就势不可挡,哪怕是铁块都会融化,土墙都会被烧成碎渣,不管是多么大的狂风骤雨也是无法吹熄浇灭,有这两大坛子火油足够将那些军需品焚毁。
再从其他的酒坛子中拿出中和巫蛊毒粉的烟雾,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靠,悄悄地上了房顶,飞檐走脊向军需仓库的方向去了。
这一处所在极为僻静,许飞再三确认,只有几个看守的兵士,还有那个在值班房中睡觉的军需小官。此人自从担任了这个职位后,吃住不离仓房半步,真是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架势。
许飞心里暗暗盘算,这个仓库焚毁旁人也不会太当回事,只怕这个军需小官会舍生忘死的拼命救火,如果扑救不得,怕是将性命舍去也不稀奇,等会火起之后,便要回去换了衣服过来,将此人硬拉出来。
这一边想一边轻轻纵身跃上了仓房房顶,那仓房房脊高大,许飞隐藏在背光的这一面,轻轻的将房顶的屋瓦揭开,再运用指力将下面的泥层椽子捏断,无声无息的清理出一个尺许见方的窟窿来。
此处窟窿下面就是奸党的那些物品,因为来过多次已经极为熟悉,从怀中将那些中和毒罐烟雾的药物拿出来,使用暗器手法,将这些包裹了软布棉花的丸药都丢在陶罐周围。
平日里走镖的时候都是预防贼人来杀人放火,现在自己来做这个风高放火时的勾当,心里面也不由得砰砰乱跳,慢慢的将身后的包袱接下,将那火油的酒坛拿出,就要向这个窟窿中倒入。
只听到低低的声音:“副统领果然勤勉,午间犒赏三军,晚上就来检修仓房屋顶,果然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吕某人佩服啊佩服。”
正是那魔神吕怖的声音!
许飞本来就心虚,听了这话手一哆嗦,差点把整个火油坛子摔进房顶窟窿,急抬头,月色之下就见那魔神吕怖昂然站在屋脊之上,因为背光,脸上一团漆黑,看不清面孔。
但是一身戎装,顶盔掼甲,手持方天画戟,两根雉尾在迎空飘摆!
这正是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许飞现在一身的夜行衣,趴在房顶上,手持火油坛子正欲做那风高放火的勾当,真是连一句辩白的话都说不出。
刚才许飞用“听风辩位”的内功心法将周围百丈仔仔细细的确认过,除了几个呼吸粗重的兵士小官,绝无任何的活物,那魔神吕怖穿了这么沉重的全身甲胄,手持数百斤沉重的方天画戟,若是前来,自己怎么可能听不见。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