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末国的宝藏院枪法果然是神鬼莫测,这突如其来的变招极为意外,许飞从小到大学过的枪招,都没有此等技法,一愣神之间,那刀刃已经及身。
好一个许飞,当机立断,利用这虎头錾金枪砸地的反弹之力,单手持金枪的尾部陡然上扬,直取敌人的心窝,身子急退,向后微微一缩,吐气缩胸,胸腹之间已经凹下去了数寸。
这一刀刃上撩只差了毫厘没有挑在身上,而自己的金枪已经刺到了敌人的胸口。
真天幸村万万没想到,对手明明不适应自己的枪法,已经中了虚招的圈套,却能败中求胜,利用这神奇的身法避开了自己致命一击,而对方的金枪利用砸地反弹来了一个反刺,这种枪招自己也是闻所未闻。
再想避开已经是无能为力,只得尽力向后急急的一缩身子,却没有完全避开,只听到一声金铁撞击之声,这一枪已经点在自己的护心宝镜上。
幸亏这是许飞败中求胜,身体向后急退时单手持枪的反刺,力道并不足。真天幸村身上又穿了赤焰宝铠,虽然被枪尖点在护心宝镜上,但是只是觉得一下狠狠地撞击,并没有受伤。
这就是身有甲胄和布衣的区别,在这战场上不管多么强悍的本领,都难免百密一疏,所以这护身甲胄,在这恶斗之时至关重要。
这二人眨眼之间过了两招,互相都因为不适应对方的招式,互相中了一枪,都是心神震动。
许飞心里暗暗想到,这天师授道原来只是传授自己一脉相承的技法,这种异国番邦的技击之法却不曾传授,自己在这华汉国,从没有在这兵器技击上面吃过亏,今天算是头一回,登时收起了轻敌之心。
但是许飞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已经开始一点一滴的流逝,刚才力拒巨树消耗太大,而“入神”劲气暂时被压制住,如果施展恐怕也撑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现在必须要速战速决,将这最后的强敌击败,才能保全楚楚和夏爱青的周全。
想到这里,身子向前猛冲,手中的虎头錾金枪“燕子夺窝”,“滚坐马势”,“狂风摆柳”,“鲤鱼脱钩”全都是进手招数,如同雨打梨花一般攻了过去。
真天幸村只见那少年的金枪抖动的枪花朵朵,如同金鸦乱飞,又似银鸥飞旋,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这些招式自己一招都不认得,也不知如何破法。
但是这大枪的技法,乃是战阵上的功夫,基本技法只有“拦拿扎”这三项,当下沉下心来,将自己的十文字枪见招破招,见式破式。
一边向后退去,消减对方的来势,一边按照枪法中的本源枪理,把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开来。
这一轮急攻却没有奏效,敌人看得出是一员沙场悍将,守得滴水不漏,偶尔反击一枪,便会让自己的攻势受到阻碍,如此下去,自己不能久战,怕是到后来就要支持不住。
想到这里,心思一动,突然回过头来向夏爱青大喊一声:“退!”
自己反而向前猛攻,刚才的一回头,夏爱青就发现那许飞朝自己挤眉弄眼,登时会意要用计策,立刻转身向“鲤鱼背”奔去。
真天幸村见那个少年不要命了一样,施展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但那个女孩却在一声喊叫之后向后急退,心里立刻认为,这个少年是要牺牲自己保护同伴。
刚刚这么想,却见那少年急攻三枪,突然转身就向山下急奔,为了奔跑的方便,那杆金枪只是用单臂倒拖在手里,身法却是极快。
真天幸村不由得大怒,没想到自己想要的酣畅淋漓的大战,要以对方弃战结束,自己哪里肯放过对手。大吼一声,从后面猛追了过来。
心里暗暗想,这前面就是天堑,这个少年身法再快,到了这险峻之地也要减速慢行,自己从后面赶上去,一枪就可以将这对手刺落山谷。
果然刚开始身法奇快的少年,越是接近这天堑,奔驰的速度越是缓慢,自然是为了越过天堑调整脚步,自己有前面的对手阻挡,却是不用顾虑冲过了头。
二人一跑一追,将这山路上的薄冰积雪踢得四处飞溅,眨眼已经来到了“鲤鱼背”跟前。
许飞果然不敢全速奔跑过这狭窄的道路,放慢了速度。
真天幸村见状全力急奔,手中的十文字枪对准前面的少年腰间,用尽全力猛刺过去,这一枪若是刺到身上,那长长的月牙刀刃,当即就会将人切成两半。
就算是对方及时收住脚步,回身招架,在这背靠天堑的地势下,自己这全力的猛刺,也会把对手硬生生推入悬崖下面。
眼看这十文字枪已经几乎触及对手的衣襟,却见其身子陡然间像是钉子般定住,身子极速伏低,那十文字枪贴着许飞的后背一掠而过。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自己又是全力猛刺,竟然来不及拧转枪杆去兜割对手,正在惊异,只觉得眼前金光晃动,急切间,真天幸村拼力猛扭头避让。
只听“噹”的一声响。
真天幸村头上带的烈焰盔,已经被挑落,枪尖在其头皮上划了一个大口子,束发的丝带也被划断,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赶紧向后急纵数丈,手中十文字枪向前疾攻数招,守住了门户,只觉得头顶剧痛,半边脸都热乎乎的,已经被鲜血染红。
自己是惊魂未定,不知道为什么这刹那之间几乎丧命。
原来刚才许飞挤眉弄眼,示意夏爱青退回,自己倒拖虎头錾金枪向后急奔,实则用的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