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谨言和小随从两个人今天女扮男装,跟当日郑若萦姐妹想去元宵灯会凑热闹的技俩如出一辙,这个时代的女人都当男人眼瞎吗?不过梁川扫了一圈,还真没几个注意他们两个假小子的不同之处,谁有空搭理他们?
刘谨言显然比郑若萦上道得多了,她不仅换了一身粗麻农家的褂衫,还有在嘴角用碳笔描了几撮小胡子,戴着一张斗笠,除了肤色白得离谱,其他的跟别人完全没有区别。
几百号人就数她看得最欢,两个人没见过这种祭河神的仪式,看得津津有味的,差点就跟上前来一起跪着祭河神了。
两个女娃娃纯粹就是哪里势闹往哪里凑,她们会钓鱼吗,充其量也就是半桶水,不,连半桶水都算不上,跟着瞎起哄更恰当。
钓鱼是一项技术活,这次比赛钓到的第一名鱼是鲟鱼,这种梭形的洄游鱼平时都是栖在近海,春夏时节才会在江河的入海口活动,鲟鱼爱吃小麦蚕蛹这种铒料,有经验的老钓者士就会有针对性地准备这些鱼饵,只奔着鲟鱼来。
大宋朝可没有人工饲养的鲟鱼,梁川在榕树下吃过一回这鱼,这鱼捕上来的都是极大的个头,钓线钓杆容易折断。捕的多,钓的少,平时都是栖在江水底层,季节性特别明显,想尝一回鲟鱼肉可遇而不可求,故而更加珍贵。
每种鱼都有自己最喜欢的习性,只有掌握了这些规律钓鱼才能事半功倍。鲟鱼并不好钓,准确的来说这种鱼并不是像其他鱼一样在江里一年四季都可见,所以价格比其他的鱼要高。
梁川一声串炮响意味着比赛正式开始,人们甩动着长长的鱼竿,将饵料抛进江里,鱼钩刚一入水就有人有动静了。那鱼竿用力一扯,一条巴掌大的草鱼奋力地甩动着,在阳光下鱼鳞闪着点点光芒。
这鱼一出水就引起旁人一片惊呼,这上鱼的效率不可谓不高,钓鱼固然追求大,但是这种机率太低了,只有数量上去,大鱼上钩的机率才会高。
岸堤后边围观的群众更是一阵骚动,那鱼放在普通人家就是一顿菜,可口又美味,这么容易就上钩?
几百号人注视着自己的鱼线,这时没有鱼漂,只能靠手上的感觉来感知水下的动静,人有禀住心神,尽力不让旁人的动静来影响自己。一条条鲜活的鱼被钓上岸,抄网娴熟地配合着将这些大自然的馈赠拖上来。
今天比赛区域打的窝子仿佛将整条江中的鱼鲜全部吸引了过来,越来越多的人鱼竿有了动静,人们惊叫着,欢笑着麻利地将一尾尾大鱼钓上岸。
梁川全程都只关注刘谨言那个丫头,只看两个主仆黑着脸,看着别人收获不断,她们的鱼竿在水里风轻云淡,纹丝不动。
举办这次比赛额外收了不少的报名费,招弟就说了一句,这钓鱼从早到下午,中午也不吃饭,肯定饿得慌。梁川心想这活动办了个个环节就要想到位,否则就不是一届成功的钓鱼大赛。
这天钓鱼比赛还没开赛,梁川就拿钱让赵婶去街上买了馒头包子油饼花卷,还有果子蜜饯,至于茶水则是药铺里买的甘草车前熬出来的凉茶,清凉降火以防太阳晒久了中暑什么的。
其实梁川是多虑了。大宋朝许多地方就比如他们兴化,农家人要干重活,但基本一天还是二餐应付了事,早上出门一餐,干完活回来再一餐,至于活什么时候干完,那就不知道了。
这些食物茶水都是面向参赛选手免费供应的,摆在案桌上跟座小山似的,一撂撂分开摆放,不少人拿了两三个馒头坐回岸边边啃边钓,毕竟交了钱的,不吃回本来有点对不住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