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刺桐悄悄到了花期,刺桐花像熟透了的辣椒,一簇簇一团团,大如手掌状似象牙,仿佛热烈的胭脂燃烧的火焰一般挂在枝头梢,为冬末春初还稍逊色彩的清源街头增了一丝娇艳。
人们惊奇的发现一夜之间满城的刺桐树上还有城里的边边角角都张贴了许多榜文,可是人们细细一看,这竟然不是官府出示的海捕文书一类的告示,而是好像写着什么钓鱼大赛!
西街街口,一堵平日里供诸人贴告示的砖墙下了围满了县民,人们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白纸黑字,奈何识字者甚少。
“这上面写的什么呀?”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识字的,缓缓念道:“我给大家伙念念啊。”
“快念快念。”
“这一行大字写着‘人生有很多事急不得,你得等它自己上钩。’”
“这几个意思?”众人一看下面还好多字,纷纷催着往下念。
那人也没看懂,便继续念道:“如果你是天生的钓者,现在是属于你的表演时间。。这弘扬我汉民族的传统美德,丰富县民的农闲生活,培养县民的耐性与垂钓水平,我店举办第一届‘太公杯’垂钓大赛,活动设置一二三等奖。。。”
这个唧唧呱呱地念了一大堆,众人听得头都大了,不过头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事,大家还是耐着性子听到了最后,最后只听这人一说奖金第一名二十贯,众人瞬间炸开了,这钱可够普通人家吃上个五六年还带肉菜的,这搞的什么活动这么大方!
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梁川让沈玉贞写了数十字宣传海报往清源县城一贴,一个早上的功夫,清源县城内一传十十传百,满城尽人皆知,第一热闹的事情非这个太公杯钓鱼大赛莫属,毕竟二十贯钱的吸引力太强了,孙家还有印刷坊失火一事就像放了一个屁一样烟销云散。孙家高门大户的本来就不希望人们议论他们这事,乐得再出点什么事转移坊间的注意力。
安静的清源县城向来只乐衷于生意一道,连烟花娱乐业也不是特别的发达,梁川的这一举动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颗小石子,结果掀起了涛天的巨浪。
梁川对这活动并不是不设限的,首先第一条,活动是要交费的,每人两百文钱,这个钱看似很多,其实并不多,因为运气好在江边蹲一天一天的鱼获就能卖不止这个数了,清源人手头钱多,这点小钱还不够他们下一趟馆子的。
第二条,参赛人员只能使用万达货行出售的道具,意思是参赛用的渔具只能是从梁川店里买。梁川已让何保正新运了一批鱼杆,方天定那边鱼钩也赶制出了好多,数量虽然多但是都保质保量,一套鱼具下来也有几百文钱,算是一个小小的门槛吧。
但是梁川低估了二十贯钱的威力,报名截止三天期限,承天巷简直是万人空巷,数不尽的人头排着队,从万达货行一直排到了承天巷口,人们争着要报名参赛。许多人混水摸鱼排队闹事,为此高捕头还到承天巷来了几次,带走了几批人还不能阻止这个势头,最后直接勒令梁川,要是再出事就直接封了梁川的铺子,办个鸟比赛,想都不要想。
梁川看这些捣乱的也是来气,他都怀疑是城里几家货行派来捣乱的。梁川店里的鱼具有供应有限,于是市面上就出现了许多仿制品,高仿得还挺像,毕竟梁川店里的鱼具为了好识别,有鏊了块小铜片上去,还是比较仿制的。但是钓鱼的都知道,万达货行的鱼具虽然价格高了一点,但是物有所值,无论质量还是真正实战,都比城里几家好用。
为了报上名,二十贯钱啊,无奈只能去买高仿的了。
梁川没办法,最后请了秦京和尉迟两个兄弟派人撑场子。青堂的人一出场,那气氛就一样了,有几个刺头没长眼睛,不认识青堂的人,还在梁川店门口闹事,青堂的打手直接揪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得哭天抢地求爷告奶,最后送到府衙告了个扰民滋事,他们还不敢得罪青堂,都知道后面的报复更惨烈。
正所谓杀鸡敬猴,这一出群众开始自发地维持秩序,报名工作变得有条不紊。承天巷里满满的人,就是互谦互让,个个礼让。稍微有点推搡,青堂的人眼睛瞪过来,吓得人立即笑着抱在一起,卖力地解释着:“误会,误会!”
梁川站在店门口看了一望无尽的人头,问苏渭道:“老苏你记得咱们店有卖出去这么多的鱼具吗?”
苏渭看了队伍里一个排队的人,眼睛瞄了一下他手里的鱼具,那竿子弯得都能转圈了,一看就不是自己店里卖出去的竿子。那人被苏渭看出了点什么,急忙将手里的鱼具往其他地方挪了挪,挡一挡。
苏渭脸不改色地道:“我看有!”
反正店里的鱼具又不是卖不出去,是供不应求,那竹编子鱼篓,都不说鱼篓了,现在不少人直接买箩筐去当鱼篓,就因为鱼篓子不够卖。
既然够卖就不要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嘛。
太公杯比赛梁川设置了前三名,一二三等奖,第一名奖金二十贯,还有一个奖怀,梁川让方天定别打制的,上面是个老叟钓鱼的造型,刷了一层金漆,下面配了一个木制基座,刻着第一名,下面太公怀垂钓大赛等字样。第二名钱就少了很多,只有五贯钱,奖杯也有,但是铁制的,刷了一层银漆。第三名就更少了,只有两贯钱,奖杯铁制的连漆也没刷,黑溜溜的。
三个奖杯就放在万达货行的店中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