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梁川立即叫招弟去一趟兴化。梁川要招弟去兴化请一个人,大胡子都头成福,去跟他说明天早上到店里来一趟。
“三哥,我不认识人家都头。。就我这样,还是大夜地,冒冒然过去找人家,别说都头,就是门房都不一定理我啊。”
这么去打扰人家肯定是不好的。”梁川摸了一把铜钱塞给招弟,“但是有孔方兄开路就方便多了,以后要记住,做人要灵活一点。”
招弟讪讪笑道,我可不像你这么有钱,有闲钱去打点,我也像你一样潇洒。
“招弟你要记住,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有时候花一点小钱能把事情办好的话,千万不要吝惜,小钱舍不得,大钱赚不到。”梁川又强调了一下“要是给了钱门房还不通报的话,你就告诉他,是关于大蜚山匪患的余孽,需要报与郑都头。”梁川就不信,大蜚山那事闹得那么大,他们还能不重视。
招弟按梁川吩咐的,急冲冲就赶往兴化。
夜里的兴化完全没有白日的暄嚣,春寒料峭,夜里的北风吹在身上让人有阵阵寒意。打更的更夫声音洪亮悠远,在街上远远地荡开。
招弟神色匆匆地往县衙奔去,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宋朝时宵禁制度已逐渐瓦解,前朝太宗真宗时期试图恢复这种管控制度,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人口增长太快,城镇不够居住,乱搭乱盖,想禁想管都不容易,到了本朝,那就没有宵禁的事了。
咣咣咣,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门房的衙役梦里正摸索着隔壁寡妇的水蛇腰,正欲提枪入洞之时,一阵敲门声瞬间让他不举。
门房衙役胡乱地穿裤起来开门,一摸下体,一阵冰凉。“干你娘亲的,谁啊,大半夜的嚎丧呢,你家晚上要是没死人,老子我就打死你。”
县衙的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小缝,衙役露出一个头来,就看见站着一个寒酸的穷小子,便嚷道:“干嘛的?”
招弟也是耿直,被衙役的一身虎皮一吓,浑身就哆嗦,傻傻地就将梁川给他的钱递了了去。
不知道是嫌少,还是觉得招弟看不起他。衙役见钱大怒,一把拍掉了招弟递过来的铜钱,怒喝道:“小子,滚回去睡觉,大半夜的拿这些臭钱来消遣老子,信不信老子一巴掌。。”
衙役举手欲扇,招弟腿一软,跪了下来,想起梁川吩咐的,声泪俱下道:“不是的差大哥,今天来是有关大蜚山的重要事情要找都头。。并不是存心想戏弄差大哥。”
衙役狐疑地打量着招弟,就你小子这么胆小怕事,骨头这么软,还敢跟大蜚山那帮狠人扯上关系?但是滋事体大,衙役还是说道:“捡起来!”
招弟如释重负,埋头捡起地上的铜钱,一文不少地递给衙役。衙役掂了掂手里的钱,很娴熟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轻蔑地说道:“你小子给我在这里候着,脑子放灵光一点,别一副猪头愣脑的模样了,我去通报,可别乱跑!”
门房刚要走又折返回来,瞪眼铜铃大眼喝道:“找哪个都头?”
“大蜚山那位。。”
“福都头?”
招弟愣愣地点点头,大门嘭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招弟蹲守在县衙大门边上,冷风吹在脸上,不知道是心里委屈还是迷了眼,眼睛红红的。以前自己带着黑鼻成天走南闯北,爬山涉水,不用跟这些牛鬼蛇神打交道。但是肚子从来都吃饱,也不会有人把他当一回事看。
现在自己得逼着自己去迎合讨好这个世道,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但是也不是那么难过,委屈是一会的,每当自己被这些牛鬼蛇神虐待一番,熬过去以后,好像也就那样。招弟发现自己的内心也越来越坚强了。
“那人走了没?”李成福人未到声先到,“晚上这件事,你们几个谁要走了风声,这个月的例钱,你们一个仔都别想分!”
“都头放心,兄弟们都靠着都头过活,不会做那等腌臢事!”
招弟蹲在墙跟,吹了半夜的冷风,迷迷乎乎睡着了。李成福出来,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人站在门外,冲着门房喊道:“人呢?”
门房大惊,就怕晚上这个小子是在消遣自己,都头的脾气可不好,要是让他以为自己在耍弄他,还不得被他弄死。急忙自己跑到门口自己瞧了瞧,“这呢都头,这小子靠着睡着了。”
李成福揪起招弟的衣领,一把将招弟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你来报官说大蜚山作孽吗,在哪?”
招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这个大胡子比那个山贼还吓人,道:“是我东家让我来找你的,他让你明天早上到凤山路口的店里去等他。”
李成福一愣,道:“你东家是哪撮鸟,要我去见他!”
“梁川。”
“梁川你娘个蛋,现在什么啊猫啊狗都敢来寻老子的晦气吗!”
梁川!
他娘的这可是贵人啊!
李成福大半夜起来本免不了一顿发作的,但是一想到又能立功,梁川又不是一般人,强按下了心头的火气。有一句没一句跟招弟说着,这此全是看在梁川的面子上,要不是梁川给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他可是会气得他抽出腰里的铁尺要好好招呼招弟。
招弟人情事故懂得不多,可是并不,至少看得清人脸,李成福一把扯起他,再蠢的人现在也知道挣扎,可惜大胡子力量强他太多,抓起他就像揪着一只小鸡一般。
“官爷饶命啊,我东家真的叫梁川,何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