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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自从永王祈福之后,城中的瘟疫似乎真的有所减轻。
人们于是更加拥戴永王,甚至不少人在家中供奉起永王的生辰牌,早晚一炷香。
还有人说,这瘟疫之所以如此厉害,本就是上天降下来的惩戒。
因为当今皇上德行不够,所以他一要亲政,就有如此灾殃。
说到底还是永王体恤百姓,福泽深厚。
这么多年国家多是风调雨顺,正是因为他摄政的缘故。
这话不知是谁第一个说的,可是却越传越广。而且,有很多人相信。
自从喝了苏好意熬的汤药后,楚腰馆的人如今倒也都平安,原本有那么一两个稍感不适的,也很快就好了。
姹儿姨的心也暂得放下,但还是不许苏好意下楼去,就让她在自己的房里待着。
苏好意趴在窗边,看春愁河的流水,她隐在袖子里的手腕上那道伤痕已经结痂了,微微有些发痒。
她知道再过几天血痂脱落,就看不出来那里曾经被割伤过了。
春愁河的水脉脉流淌,同往年相比,实在太过清净,让看惯了热闹的苏好意觉得陌生。
她心里想着司马兰台吉星等人如今是否平安,被送到北大营的那两个婆子据说已经死了。然而官差还在这周围守着,这里的人依然不能出去。
“也不知云青那家伙如今怎样了,他家最贫,又有个瘫子后娘,”苏好意思及此,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如今不许走动,否则真该去看看他。”
苏好意惦记着云青,而云青此时却忙得不可开交。
按理说这时候几乎都被圈在家中,没什么事情可忙。
但云青却是个例外,他如今比平时都忙。
原本破旧的两间屋子被拆剩了一间,他把拆下来的砖头瓦砾重新搭建起一个小小的祠堂。
四面墙已然盖了五尺多高,只是还没封顶。
云青自幼做苦力,泥水匠的活他完全做得来,且他又是个细心的,每块砖都垒得一丝不苟,虽然用料破旧,可任谁一看都是用了心的。
左右邻居从他第一天拆房子起便好奇极了,可是问他做什么,他又不说,只是笑笑。
五月的天已经很热了,云青把最后一铲掺着碎麦秆的稀泥抹平,再码上一层砖头。用手里的瓦刀小心地敲击,让其粘得更牢固。
抬头看了看天,一丝云彩也没有,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今天上午的活儿算是忙完了。
然而他也只是闲下来片刻,屋里头邱氏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云青知道必然是她拉尿完了。
邱氏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她每次都是拉尿完之后才叫唤。
反正每次云青都会给她收拾干净,并且不会打骂她,除了那次反常想要掐死她之外。
邱氏知道云青不会弄死自己,因为他留着自己还有用。否则在当初给自己的那碗鸡汤里就应该再多加些毒药。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什么顾忌。反正云青要的就是个孝子的名头,那就成全他好了。
果然,云青走进屋子里就闻到一股馊臭味儿。邱氏歪着头看着他,眼神说不清是在嘲笑还是在求饶。
她嘴斜眼歪,样子很是怪异。
云青走上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手脚麻利地给邱氏换洗。
云青算得上是个异类,寻常人若不得不去做某些事,也必定带出不情愿的样子来。重者叫骂连天,或是拳打脚踢,轻的也会皱起眉头,苦着一张脸。
但他不一样,一旦决定做某件事,他便不会有半分的不情愿。
哪怕他在心里恨透了谁,但是只要这个人还有用,他就一定会神色如常地对待,比如邱氏。
永王的突然造访,让司马府的人多少有些失措。
永王还是那副和蔼的样子,笑着向司马崦说道:“得知廷尉今日公休,所以做个不速之客,还请原谅冒昧之罪。”
司马崦连说不敢当,躬身请王爷到客厅叙话。
后面栾氏从小丫头口中得知永王突然来访,心也砰砰砰跳个不停。
可身边都是下人,没有个能说话的,栾氏只好耐着性子等。
每隔一刻便叫小厮到前头去打听,生怕有什么意外。
第四次派去的小厮还没等出院门,司马崦已经进了院子。
原来他已经把永王送出府门,知道夫人惦记着,便特意过来一趟。
栾氏屏退了左右,问丈夫道:“永王来做什么?”
纵使她只是一介女流,不喜过问朝廷的事,可毕竟出身不凡,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闲聊而已。”司马大人笑了笑,不想让妻子担心。
可栾氏却知道,如此非常之时,便是闲聊,也是另有用意的,于是便问:“那依老爷的意思看,永王此番前来到底为的是什么?”
“别的还罢了,永王临走之时,又问起了兰台的婚事。”司马大人微微皱起眉头道:“还夸奖了他一番,不免让我心下有些狐疑。”
“这事不是已经揭过去了吗?怎么又提了起来?”栾氏一听就急了:“难道……”
“你先别急,人家不过是问了问,又没明说什么。”司马大人宽慰夫人道:“何况我也只是装糊涂听不懂。”
“别人都罢了,永王最是疼爱他这个妹妹的。”丈夫的话并没有让栾氏宽心,她颇为焦急地说道:“况且他是什么身份的人?有些话还用得着明说吗?”
“就算他是试探那又怎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