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正堂的大厅中,韩赢望着棺材中的青年,扶着棺材的边缘悲伤痛哭,面容也苍老了许多。
“韩叔,请节哀。”一个锦衣青年过来搀扶,轻声安慰。
“少爷抱歉,老奴失态了。”韩赢带着歉意叩拜,抬起头看着青年熟悉的面容,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另一边棺材中青年的面容,二者重合,有七八岁的相似,就因为这七八分的相似,自己的儿子,终究是走向了死亡。
“原来韩叔的儿子和我这么像,就是这么死了,太可惜了。”青年走到棺材边缘看着里面,轻轻叹息道。
“能用少爷的身份活二十年,享受各种荣华富贵,我儿他的命也值了。”韩赢悲痛地诉说着,再次对青年叩拜。
青年点了点,也不再说什么,双臂往背后一放,起身朝大厅的后面走去。
院门外,早有一队人在守候,披麻戴孝,雪白一片,无数的纸钱在空中飞舞,好像下雪一般。
“进来吧。”韩赢对外面喊道,声音充满了哀伤和苍老。
一群人涌了进来,开始各种布置和准备,不多时礼官一声大喝:“合棺。”
一众灰衣仆人合力将一块厚重的棺材板抬起,朝棺材上放去,看着逐渐被遮盖的儿子面容,韩赢再也忍不住,悲伤哭泣起来。
“上棺钉。”
……
冯府的后院中,青年看到了白发苍面,在走廊下悠闲踱步的冯家家主,冯宁,也是他爷爷的爷爷,冯家的老祖宗。
“见过老祖宗。”青年弯腰一礼叩拜。
冯宁看着一边走廊外的池塘,淡淡道:“安抚过了?”
“安抚过了,不过韩叔还是很伤心。”
“亲儿子死了,还是代替别人死的,自然更加伤心,因为以后连拜祭一下都将成为奢望。”
青年犹豫了一下,道:“老祖宗,有必要这样吗?”
冯宁回头,眼神凶厉地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你以为这是什么,逢场作戏,演个话本吗?”
“玄孙知错了。”青年赶紧叩拜道。
冯宁回头,继续看池塘,“当年若不是你爷爷发现了这桃溪镇的奥秘,我们冯家那会有今天,我谋划了数十年,就为了这一次,你觉得我做的过分吗?”
“不敢。”
“其实,我当初想的是舍弃你,来完成这次计划,你应该感谢韩管家,他生了一个相貌与你有八分像的孩子,否则今日躺在棺材中的,就真的是你了,廉儿。”冯宁拔高了音调。
“老祖宗,多谢老祖宗开恩。”冯廉吓的腿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呼。
一道劲风呼啸,一个黑衣劲装的中年汉子从走廊的一头飞掠过来,弯腰叩拜道:“见过老爷。”
“灵猴怎么说?”冯宁回头,面露急切之色问道。
“灵猴说不错,可以继续。”
“好,好,好!”冯宁振奋地举起双臂,大声欢呼起来,声音充满了狂喜和兴奋,眼眶都微微红润,有泪光在其中涌动。
“恭喜老祖宗。”冯廉也欣喜地跟着道贺。
冯宁狂喜过后,逐渐恢复了镇定,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凉亭,里面白纱围挡,随着清风翻飞,朦朦胧胧,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们都下去吧,按照计划行事。”
“是。”
冯廉和黑衣劲装的中年汉子同声告退,先后退了下去。
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帽子,冯宁朝凉亭走去,“冯宁拜见顾夫人。”
“进来吧。”里面传来女子温和的声音。
冯宁一阵欣喜,掀开白纱,走了进去,里面石桌的一旁,端坐着一位带着遮面帽子的女子,怀里依旧抱着琵琶,正是顾夫人。
“灵猴那边有结果了?”
冯宁笑着点头,“灵猴认可了。”
“理所当然的事情,有我出马,你还不放心。”
“顾夫人果然厉害,即便是正阳道门最杰出的年轻一代,在您面前,也不过懵懂无知的小儿,实在不值一提,他们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身在哪里呢。”冯宁得意地笑道。
顾夫人得意一声轻笑,“正阳道门的弟子修为不低,式法精妙,还可以相互配合,若是对战同阶对手,自然赢面比较大,可是面对迷局,他们完全就是门外汉了,空有实力和式法,也只能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找不到出路,根本不足以多看一眼。然而这次他们的队伍中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小家伙,最是擅长推理之法,寻踪觅迹,抽丝剥茧,寻找真相,定位真凶,很是有一套,你若是轻视了他,很有可能会功败垂成。”
冯宁脸色一变,诧异道:“不就是一个无名的野道侠嘛,和正阳道门的弟子混在一起,也没见多出彩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知道他们一路过来,平息了多少祸乱?应无心在其中起到了多少次关键性的作用吗?”
冯宁摇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也没有调查过。
顾夫人道:“四五次了,每次都是应无心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这次也是如此,若不是我有意隐藏,并偷偷地做了一些改变,事情发展到最后的结果,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推理之外。”
“不是吧?”冯宁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又是震惊,又是惊骇道:“这个小子竟然如此厉害。”
“他的推理没有一次出错,最后判断的结果,也没有多大误差,这样你知道他的厉害之处吧。”顾夫人严肃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