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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热闹至极。
谢长鱼姗姗来迟,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竟无一丝起伏,直到目光扫到江宴。
那双眼将她吸了进去。
江宴的眼型是特别的,如同三重起伏的波浪,当人看他眼睛的时候,仿佛看见了阳光下晶莹剔透的泉水,温柔与清冷矛盾,只有在这双柔情似水大的眼睛里才能握手言和。
他的眼睛便有这样的吸引力,只是不经意的一眼让人沉沦。
“玄乙,人齐了,将两名嫌犯带上来。”江宴瞧了谢长鱼一眼,便移开双目。
谢长鱼回过神,心下恼怒自己竟不小心被江宴迷住了,跪下给帝后磕头。
皇后细细端倪着谢长鱼,眉眼倒是有些满意之色,这女子容貌绝美,若能给太子求个小妾,还是不错。
谢长鱼抬头正巧对上皇后慈祥的双目。
大燕朝的崔皇后一直以贤后著称,年轻时也是冠绝六宫的美女,如今已年过四十,面容仍旧年轻如三十,风韵犹存。
尤其那对杏眼,崔家遗传的杏眼,不笑时,端庄圣洁,笑起来如九天仙女般熠熠生辉。
崔皇后便是当今大燕第一美女崔知月的姑母。
谢长鱼眉眼冷了些,移开双目转向站在崔皇后身侧的几名嫔妃。
皇帝的女人自然各有千秋,这几名嫔妃谢长鱼有些面生,唯一有点印象的便是容貌妩媚的丽妃。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一年前还是御前郡主的谢长虞与丽妃打过点交道。
彼时,妩媚的丽妃还是活泼明艳的南疆公主,头一次来盛京觉得新鲜好玩,又恰巧在锦绣街看到谢长虞抢崔知月订的布匹,丽妃看不惯谢长虞的嚣张,便主动挑事跟谢长鱼打了一架。
恩,当然丽妃虽蛊虫运用的极好,在没把实力完全发挥出来之前便被谢长虞当街吊打。
谢长鱼看到江宴又想起来,当时她与丽妃交手时,江宴也在现场,似乎是陪崔知月来的。
案情是跟丽妃有关?
五逝毒产于南疆,江宴于未央宫判案,谢长鱼寻思着应该与丽妃脱不了干系。
“禀告圣上,嫌犯已经带到。”
很明显,虽是嫌犯,待遇还是天差地别的。
陆文京衣冠齐整,神态轻松,若是不看他手上那副铁铐,还以为是哪家出游的贵公子。
再看,另一名被侍卫覆住手腕架上来的女犯,穿着旧得泛白、破破烂烂的刑服,全身上下被鞭笞的皮开肉绽,明显是受过刑部的酷刑。
刑部可不比大理寺,一旦进去铁定少不了皮肉之苦。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安康~”陆文京干脆懒得下跪,懒懒散散给帝后鞠躬行礼。
“平生。”
历治帝望向不堪入目的女犯,轻不可微地皱了下龙眉。
“江爱卿,可以公开真相了。”
历治帝说话时,谢长鱼注意到丽妃双颊变的苍白。
“这起案件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江宴正色指出:“凶手是丽妃,而未央宫的婢女春儿是帮凶。”
此话一出未央宫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丽妃冷哼:“本宫与陈老素不相识,为何要害他?丞相大人何处此言。”
江宴嘴角挂着一丝淡笑:“丽妃娘娘切勿急躁,且听微臣将话说完。”
历治帝与崔皇后也是不解,对啊,丽妃与陆文京、陈老说打过照面还算牵强,试问为何要对陌生人痛下杀手呢?
“江宴,这春儿是我未央宫的人,又怎会听从丽妃安排?未免有些荒唐。”崔皇后问出心中疑惑。
谢长鱼也伸长了脖子听江宴说道。
“皇后娘娘,微臣便先说陈老是如何中毒,以及陆文京是如何被陷害的。”
江宴说:“未央宫的春儿受皇后娘娘的命来请皇上移驾未央宫,在那时,春儿已经将携带五逝毒的蛊虫放在了现场。陆文京与陈老完全没有注意,其实最先中毒的是陆文京,因为蛊虫受母子蛊的影响,春儿虽不在现场,但可以远程操控蛊虫,让蛊虫爬上陆文京的手,”
“此时,午时一刻,陆文京因着没有粘膜接触只是轻微中毒,产生了幻觉,连什么时候将手上的银戒摘下来都不知。”
“蛊虫乘此机会爬进陈老的茶杯。”
丽妃红唇勾起冷漠的弧度:“一派胡言,谁都知道蛊虫乃南疆圣物,除了族中之人从不外传,春儿是盛京土生土长的丫头,怎么可能会蛊术。”
江宴轻笑:“丽妃娘娘的问题问的极好。因为小春是十年前过继到盛京一家农庄的,她虽学汉话,但骨子里还是南疆人。在皇宫,春儿与娘娘便是用蛊虫交流的。”
“且,试问娘娘,春儿只是未央宫一介不起眼的婢女,丽妃娘娘如何这般肯定的说出春儿是土生土长的盛京人士?”
丽妃眼神闪了闪:“本宫猜的。”
“……”
作为吃瓜群众的谢长鱼全程听江宴讲话,听到后面越发摇头,这丽妃不行啊,一年过去了,脑袋瓜子还没长进。
“后面,查证到陈老的指缝以及枕边有五逝花的白屑,实则是春儿之后悄无声息地来到太医院放的,目的便是掩人耳目。”
“……”
一切的信息都对上了,连陆文京都不相信居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宫女将自己坑了。
历治帝沉声道:“丽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就算这些证据都能对得上,但臣妾与陆文京、陈大江素不相识,有何理由毒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