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等人并没有多说什么,随手打开了几个房间的门。
有些房间倒还真是符合这金玉楼的传统风范,大多数房间都是花花绿绿,里面的床铺围帐透着那些不太一样的**粉色。
江宴打开一扇房间的门,看那装扮正是曾经金玉楼头牌的房间,房间不能说是太俗气,但是也带着那种青丝帷帐。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这头牌还往墙上挂一些肚兜。整个房间看起来都是暧昧十足。
江宴刚看一眼便黑着脸关上了门,随后再也没有推开过任何一扇门。到还是玄墨一个个打开门检查了之后才让江宴住进了一间比较正常的房间。
那江宴随后便直接转身进了房间,将门紧紧关上。
外头那谢长鱼和赵以州两人面面相觑,也是找了两个房间放下行李。
趁着众人不注意,叶禾走进谢长鱼的房间之中,轻声道:“主子,这桐城实在是太奇怪了。”
谢长鱼此时正站窗前看着窗外。外头的那些难民灾民们不知何时倒是又出来了。
外头的天气倒还算是挺好,太阳也挺合适舒服,那些灾民们也都是纷纷出来晒太阳。
不过谢长鱼眼尖,也看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
有些中年女人并不是那么和善,左右打量了下无人注意之后就直接冲进无人居住的屋子。
这种没人的屋子基本上都是那些已经逃走的难民留下来的。
这些中年女人进了这些屋子搜寻半天,倒是还真有可能能够找到些粮食,不过那些粮食基本上都应该是已经泡了水的。
别人带走大部分的粮食,小部分的米面基本都已经全部都泡水化掉了,剩下的基本上也已经发了芽。
不过这些难民可怎么管发芽不发芽,既然有能吃的东西可就要全部往嘴里塞。
谢长鱼正是看到了个中年女人,从别人家找到了一块发了芽的马铃薯。
而她走去的方向居然躺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也是面黄肌瘦,整个人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饿昏迷了过去,竟然是躺在那墙根之下一动不动。
而那个中年妇女回去小女孩的身边之后,竟然先探了探小女孩的鼻息,后才终于是松了口气,开始拿出锅碗瓢盆煮个马铃薯汤。
虽然说是马铃薯汤,但是谢马铃薯芽去掉之后剩下来的一小块就着一大锅汤吃着。
随后就是用碗装了一大盆,小心翼翼把那女孩扶起来灌了一大碗汤水,也不知有没有味道。
那女孩虽然还是有气无力,但那嘴依旧是在往下咕咚咕咚喝着,显而易见也是渴久了,实在是没力气了。
再者就是那水。水灾之后,这桐城能够饮用的井水也都是已经全部都被污染了,这仅剩下的寥寥无几。
那些难民们大多也都是喝那些脏兮兮的井水,卫生条件可见一斑。
“这些难民,还真是可怜。”谢长鱼叹了口气道。
叶禾微微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按照属下的看法来说,这些难民的可怜之处倒也还不光是这次的天灾,还有**。”
“属下一直很奇怪。明明那个彭玉是桐城的知府,也就是这一城百姓的父母官。这次的抗灾救助大多数也都是他向朝廷递交的帖子。可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他对这些难民的态度反而跟我们想象不太一样。”
谢长鱼微微点头:“看来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地方的父母官居然会对自己的百姓如此不尊重敬爱。也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地方的百姓看到自己的知府大人居然会逃的比谁都快。”
“更是没有看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
说罢,谢长鱼又是朝窗外看了一眼。
还是刚才的那个中年女人和那个小女孩儿。
中年女人先是喂好小女孩儿之后,才自己把剩下那一大锅汤给喝掉。
甚至谢剩下的汤给喝掉,甚至还狠狠的舔了舔锅底,哪怕连一滴都不想剩下。
“你说这些百姓是怎么能够撑到今天还活着的?”
叶禾没有看窗外,只是以为谢长鱼在看什么东西。
“吃树皮,吃坏掉的食物。吃昆虫老鼠。”
叶禾淡淡道,语气波澜不惊。
谢长鱼诧异的回头,没想到居然从后者的嘴里能听到这些话。
叶禾微微一笑:“主子从小都养尊处优,虽然是不知道穷苦人家的困境。”
“我小时候家里就是一穷二白,然后才出去慢慢学着卖艺,最后上了战场,才终于是遇到了主子你。”
“在以前没有钱的时候,别人家穷苦孩子,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干,去那些富贵酒楼的厨房溜达一圈,虽然可能会被发现,但是要是成功的话,那收货可是非常丰厚的。”
“可是,我和妹妹都是从小就被家里面人教养,不能做这些事情。所以,一直以来,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基本上都下了肚子。”
“特别是参军的时候,若是军饷军粮跟不上的话,大多数的士兵都撑不了太久。那时候挖树皮吃草的人多的去了,要是饿得急了,就算是看到一只老鼠也能随手拎起来吃了。”
“主子虽然也上过战场,但是每次都是作为将帅出场,然后就是背靠着大燕的军粮库,这些底部士兵的事情主子基本上都不会参与进去。”
那叶禾像是在讲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就连表情都是笑眯眯的,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谢长鱼脸色有些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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