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在一座破落的宅院门前停下。
相比起其他地方的知府,这桐城的知府看起来并不气派,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那彭玉下马接了几人之后,那表情都是有些尴尬:“实在是让几位大人见笑了。”
“此处算是水患的边缘地带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下官也是刚来了这里没多久的时间,只是找了会做工的人稍加修整,连大多数的布置都是用的以前这宅院的前主人留下的。”
“希望几位大人不要嫌弃了,若是不行的话,到时候我派人过来把这城里最好的酒楼打扫一下给几位住吧。”
彭玉尴尬道。
可怎想,那江宴居然直接点头。
“那就麻烦彭大人了。我带的这隋大人可是世家公子,可能住不惯这么好的地方。彭大人说的酒楼远吗,我们就住那里吧。”
江宴面不改色道。
谢长鱼的嘴一下张得老大,这江宴居然把自己推出来做挡箭牌?
要她说,明明就是这个狗屎一样的江宴自己有洁癖,在丞相府都是住的干干净净,身上那件白衫像是几百年都不带换的一样,可却依旧是一尘不染。
明明就是这个江宴待不住这里这种脏乱差的环境,所以才想着去住那个什么酒楼才是。
不过毕竟谢长鱼现在不是自己的身份,要是作为隋辩,随随便便就去怼这个江宴的话,自己可能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只好是在后面笑的没心没肺:“彭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救灾的,虽然就是要吃苦,但是要是有好的地方的话,还是希望能住的。”
随后那谢长鱼更是对着江宴那一身白衣飘飘的背影恶狠狠道:“我觉得丞相大人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也一定住不惯吧?”
“我还好。”江宴直接回道,回头似笑非笑对上了谢长鱼的眼睛。
谢长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又是搂上了一边那赵以州的脖子:“赵大人应该也不想住破破烂烂的地方吧?”
怎可知那个赵以州愤慨地甩开了谢长鱼的,一股子正气道:“隋大人,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想!我们可都是下来支援灾区的,为了救灾而来,你居然还吃不了这种苦!”
“那些好的地方,我觉得那些灾民们或许会比我们更加需要。要是全城都只有这几个地方能住人了,那隋大人是将这些地方留给灾民还是自己住?”
一时间谢长鱼也是无语,竟然是直接被这赵以州给气得不成样子。
一旁的江宴却根本没有反应。但是那玄墨憋笑的样子已经让人能够猜到这帮人是什么想法了。
谢长鱼叹了口气,恨不得把这个赵以州的脑袋掀开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做的。
本来之前还觉得这家伙聪明爱国,一身正气。没想到也就啧和一身正气是对的!脑子简直就是一根经!
要不是这江宴提出来,自己也不会这么把事情往身上揽啊!还不是想要取得江宴的信任,好让他少监视自己嘛。
那一旁的知府彭玉左右看了看,也是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便是笑着道:“隋大人说的对,几位都是盛京来的达官贵人,随着我住这种地方着实是不好。”
“到底还是小官格局小了,眼里只剩下了灾情,而忽略了待客之道。哪里有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住破烂的道理!”
“待会我就拨几个人带几位去最近的金玉楼,那是这桐城之中有名的酒楼,下官注意过,里面的流浪汉基本上都没有,还保存的挺好的,几位可以去那里住。”
彭玉笑嘻嘻道,满脸的狗腿子讨好的样子。
一时间,谢长鱼只觉得自己的喉间仿佛是噎住了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居然还是这个浑身都是疑点的男人给自己解得围。
这谢长鱼也满脸的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就谢过知府大人了。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尽管过来找我们,我们定然会全力帮助知府大人解决这次的水灾。”
江宴这时候适当出声,很是自然地将话题这般结束。
那彭玉也是守信地拍了拍自己身边一人的肩膀:“你带几位大人到金玉楼去。”
那眼神有些狠厉。
不过一闪而过,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那人点头领命,便是骑上马带着众人朝着不远处的酒楼飞驰而去。
金玉楼确实是桐城远近闻名的酒楼,虽说一楼也同样是经历了水灾的祸害,基本上也已经没了原来风光靓丽的样子。但是二楼确实还倒是可以,大多数的房间还是保存完好的。
从这些房间的装饰来看,这金玉楼曾经或许还是个青楼也说不一定。
当几人到达的时候,这金玉楼之中还有十来个难民,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妇孺,少有几个是年纪还轻,但拖着孩子的母亲。
见到黑衣侍从的出现,那几个灾民都是尖叫了一声,赶紧冲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紧闭。
那侍从也不想着解释一番,而是直接冷脸走上前,细细检查了那几个房间。
二楼一共有十个房间,所有的房间都是紧闭不开,里面都有难民居住。
那侍从皱着眉头,狠狠敲响了第一个房间的门。
“里面的人赶紧出来,从盛京来了官老爷来救灾,今晚住在金玉楼。所有的人!都给我出去!”
那侍从的嗓门不小,这话基本上整个楼层都能听得到。
谢长鱼一行人的眉头却是紧紧皱起。
他是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