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户,前日淇国公偷袭鞑靼王帐一事,想必此刻鞑靼人已经有了反应。”李如柏在疾驰的马背上说道。
一旁的杨林飞点了点头。
李如柏接着说道:“那你说鞑靼人会怎么对付淇国公他们呢?总不能放之不理吧……”
杨林飞道:“大人,鞑靼人的优点在于机动性强,一人两马甚至三马,耐性好,不存在长途奔袭人受得了马受不了的情况;另一个优点就是鞑靼人自幼便精于骑射,跨上马背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可以说人人皆兵。若是鞑靼人要对付淇国公,末将以为大概率会一路佯装败退,引诱淇国公追击,而后在凭借主场优势以及高机动性从四面合围淇国公,如此一来,若是成功合围,凭借人数优势以及主场优势,在包围圈中的淇国公一行人将逃无可逃。”
李如柏心中暗暗点头,对于杨林飞的见识,李如柏早就有过领教,不过他又接着问道:“那依你之见,淇国公一行人此刻可能凶多吉少了?”
杨林飞摇了摇头道:“大人,据末将所知,淇国公此次出发也是一人两马,且带领的那个千户所亦是出自山东都司的精锐骑兵,想必那一千多人就算比不上鞑靼人的精锐,也差不了多少。末将先前说过,若是鞑靼人成功合围,淇国公一行人将逃无可逃,可若是鞑靼人的意图被淇国公等人察觉的话,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你的意思是淇国公他们可能会逃?”李如柏不确定的道。
杨林飞又摇了摇头道:“不,末将以为,以淇国公的性格,他反而可能会剑出偏锋,趁着本雅失里松懈之时再次突袭,从而一击致命,活捉或杀死本雅失里,之后再寻机会远遁。”
李如柏倒吸一口凉气,这淇国公竟然恐怖如斯?
“可是随行的还有另外四位侯爷呢,淇国公他老人家还能一意孤行不成?”李如柏有些怀疑的道。
杨林飞想了想道:“这个说不准,不过活捉本雅失里这么一个天大的功劳摆在面前,任谁也会心动的吧?”
这个倒是事实,本雅失里再怎么说也算是一国之君了,自大明立国以来,从老老朱开始就不断北伐,征讨北元,可是数次北伐虽然战果颇丰,可是却未曾俘虏或者杀死任何一位北元可汗,若是抓到或者杀死本雅失里,那将是大明立国以来北伐的最大战果,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小。不过淇国公……“淇国公他老人家都已经贵为国公了,难道还在乎这些功劳?”李如柏有些疑惑,他觉得丘福这个人不是那种贪慕名利的人啊。
杨林飞道:“大人,淇国公他已经老了,而朝中诸如英国公,前番灭国安南,如今正得圣眷,若淇国公再无其他出彩的战绩,恐怕淇国公一脉就要渐渐的失去圣眷……就算淇国公他老人家不在乎这些,可是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子嗣考虑考虑啊……”
李如柏一愣,这块儿他还真没想到,随即又有些悲哀,就算是贵为国公,也逃不脱这些名名利利的羁绊。
随即李如柏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想必此时鞑靼人已经得知大明北征的消息,不知他们征集大军需要多久?”
这就有些涉及到杨林飞的知识盲区了,杨林飞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道:“大人,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是逐水而居,先前咱们看到鞑靼人王帐的那座营地已经算得上是比较大的了,而这些营地只见的距离又比较远,想来单单把消息传递过去也需要几日功夫,一来一回,想要集齐大规模的军队,怎么说也得十来日吧?”
李如柏有些若有所思,又接着道:“若是鞑靼人的成年男子都被本雅失里征召了,他们部落的安全谁来保证?”
“这……想必他们总有办法的吧……更何况周围部落的人都同样被征召走了,危险自然也就少了一大半,除此之外,外人谁会去为难一帮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幼呢?”杨林飞脸上有着一丝为难,这个事情他还真没考虑过。
李如柏心中一动……
……
丘福一行人身后的追兵因为李远的缘故,又被阻拦了一阵,不过丘福更担心的是前方是否有敌军阻截,因此频繁下令注意前方的动静,有了上一次突然遭遇鞑靼斥候的经历在,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几名军士下马贴地探听附近是否有鞑靼大股骑兵的踪迹,毕竟望远镜虽然好用,可是因为地形阻隔等因素,太远的看不清,山后的也看不清,反而有时候贴地探查更为有效些。
不过这玩意儿是个技术活,旁边就是自己一方人马的马蹄声,干扰太大,这就劝退了一大半的人手。不过军中的人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因此倒有人总结了一些经验,一些好手甚至可以隔着几里远准确的判断出对方有几人几马,速度几何,若是大队人马,有些甚至不需要耳朵贴地,只需要站在地上就能估算来敌的距离和人数。
丘福手底下的亲卫就有一名这样的好手,这次刚刚站到地上便发觉地面有些异常,具体哪里有异常他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直觉,说不出来的直觉。一旁另外几名负责探听的军士这时耳朵已经贴在地面,没多久这几人就起身,示意没有任何情况,而这名亲卫此时也贴在地面,这一次的感觉更加明显……见状他急忙上马,用力夹动马腹,追赶丘福。
“国公爷!国公爷!”这名亲卫一边催动胯下战马,一边大声叫着。
这时一旁有亲卫提醒丘福,丘福扭头,见这名亲卫一脸焦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