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又欲开口!
然而还未说话,老僧却是率先开口了。
“刘大人,若不成就是如此而已?”
刘子昂也没有再沉默,开口道。
“不老,非是不死。而不死,亦非不灭。”
“他人或许不够!但于我而言,如此便是足以!”
老僧与刘子昂突然开口,硬生生地打断了悟明想要说的话。
而他,心中也是越来越疑惑。
若真到了剑拔弩张之势,怎么刘子昂与主持师父的对话,又如此和谐?
但如果真的和谐。
话语之间又怎会如此锋芒毕露?
更何况,又如何能谈论到不老,不死,乃至不灭?
一时间,悟明心中的疑惑已是多到无以复加。
他又欲开口。
可老僧的声音再度传出:“如此,甚好。”
而当老僧这话说出口后,悟明却是再也不想开口询问了。
只因为老僧说着话之际,竟是缓缓低头。
亦如此前突然露出的非常之色般。
只见老僧虽低着头,却抬起了双眼。
瞳孔上翻。
那如布满了迷雾的双眸中,似是涌出的精光。
而自如角度看去,又只见得老僧脸上那欣欣然的笑容好似化作了奸滑之笑。
老僧外表,本已年迈入古。
僧袍之上的露于空气之中的头脸之上,皮肤尽如枯树老皮。
就是在平常,在这烛火摇曳不止的老庙古殿之内,也给人如朽木古雕般非常之感。
而如今,他更显诡异。
在悟明眼中,主持师父好似成了一名祸乱世间的妖僧。
一时间,悟明怔住了。
自小到大,他了实在是没见过主持师父如此诡异之状。
至于刘子昂,在见到老僧突然间露出了如此妖异之状时,也咧嘴一笑。
轻哼一声,朝着老僧踏步走去。
然而刘子昂往前踏步之际,老僧却猛地往后退去。
“嗯?”刘子昂当即眉头狠皱。
“时间到了,老师父还有何不舍?”
“难道是舍不得这纷尘俗世?”一边小声嘀咕着,刘子昂一边缓缓朝着老僧靠近着。
“非也!”老僧依旧往后退着。
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越来越荫翳深沉。
他的声音依旧传出。
可却没有了此前的枯朽虚弱之感。
反倒是有了几分尖锐与妖异。
甚至在说着话时,他还重重咬着牙关。
“只是人老了,不知为何想起了过往种种。”
“若说舍不得,是舍得不脑中所存留的吧。”
“哦!”刘子昂轻挑眉稍,“人都说,人之将死,过往种种会以走马灯似于眼前浮现。”
“若不是老师父灵识即灭?”
陡然,老僧一颤。
他猛然抬头,脸上那诡异之色竟是在倾刻间消失不见。
而后,他重重摇了摇头,呢喃自语。
“我,莫不是要功亏一聩?”
“人之死,乃灵识灭。”
“老师父!不若你帮我好生想想。你是谁?来自于何处?”
随着刘子昂的话落下,老僧后退的步履缓缓减慢。
他的双眼之中,神采也越来越明亮。
“我!”
“我!”
艰难地嘀咕了好几声。
老僧眼中陡然冒出了光芒。
一边退,他一边朝着刘子昂开口。
“我本蕃僧,一生精研佛法,仅尊教义,从不敢愈越。”
“不料年老渐衰且疾病缠身。纵使我佛法高深,却使终求不得解脱,忍不住苦楚。”
“若是如此,我一生精研世尊教义有何意义?众妙之门若解不了世间疾苦,又如何渡人?”
“人若死去,又如何得知二世是否登得了极乐?”
“我不服,亦不愿就此与红尘绝别。”
老僧双眼中虽迸出精光,可光芒散逸。
脸上更是浮现出迷茫之状。
好似随着脱口而出的回忆之言,他的思绪也飘回了回忆所处之年。
身后,听到这些话的悟明又是一颤。
他从小就在老僧身边参悟妙法义理,从不曾见到自己的师父露出如此神态。
禅理佛机,不畏生死,而喜迎生死才是上上之途。
怎么如今的老僧,却状似疯狂,恐生怖死了?
这一会儿,悟明彻底怔住了。
刘子昂则是一笑。
见老僧话语落下,又加快了后退的脚步,脸色也越来越复杂。
刘子昂当即开口问道:“我见老师父,虽行将就木,但倒也并没有濒死之像。”
“不知师父,又有何等妙缘?”
“妙缘?”老僧目光一敛,旋即竟是呵呵轻笑。
“偶然间,我得知大唐境内,有妙法密宗,长生秘术。若是修持定心,能得六丈金身,成就法身之佛。”
“这,不正是我心中真正所求吗?今世为佛,方才能以身引导,引踱红尘!”
“是以,我拔山涉水,远赴大唐。”
“唐?”刘子昂和徐铃都微微皱了皱眉。
悟明双眼更是鼓到了极限。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师父竟然还有如此离奇的身世。
自然,也根本就不敢猜!
唐啊!
至今已是一千余年了!
谁能想到一位从小对自己谆谆教导的师父,竟是一位活了一千多年的老人?
虽然此前听到自己的师父和刘子昂的交谈,悟明心中也已经产生了此类想法。
可就算心中早有猜测,如今亲自听自己师父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