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又或许是对于王座渴求了太久时间,血达没有遵循传统的宗主驾崩时所应当进行的七日祭奠,也没有在意血冰儿和血凌云的仓皇出逃,而是急不可待的选择举行规模宏大的登基仪式。
登基仪式的这一天和近来的天气没有什么两样,难以撕破的厚重乌云笼罩着每一处天空,空气中飘散着的冷风习习也让人骨头发颤,每个人的表情都表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尽管天公不做美,可世间万事也是可以以人力而为之的,人数众多,规模宏大的宫廷乐队用着各种琴瑟演唱着慷慨激昂的歌谣,悠扬歌声从皇宫最外围的宫门,一路衍生到了金色大殿,所伴随着的则是数不清的军队列阵站立。
也就在这个时候,极为魔幻现实主义的画面开始上演了。
远处大片倒塌的建筑正触目惊心的暴露出断裂痕迹,淡淡血腥味始终难以消散,时隔一天时间都还没完全消散的黑烟,如同大雾般流淌,不免是将视线远处的世界变成了漆黑迷茫的魔鬼领域。
远处的凌乱世界并没有影响皇城中的变化,士兵们崭新铠甲在表达着新皇最为强大的文治武功,百官面容上强装出的笑声也似乎在证明着,血宗正在良好运转。
金色大殿中的场面更加辉煌和壮丽,来自北方各个领域的城主官员们都面露尊敬,外面波澜壮阔的音律如清风般飘荡而来,赫然是将气氛变得欢快而又热闹。
已经穿上血红龙袍的血达故作镇定的坐在宽大王座上,他不断调整坐姿,想要寻找一个舒服的方式,可是半晌时间后,他才发觉这个巨大王座在质地上不过是个硬邦邦的椅子,丝毫没有让人舒适的地方。
不过如今登基新皇,喜悦已经完全能够压抑这小小的挑剔了,眼光高傲而又得意的看着殿上官员的臣服,全身上下不禁是流淌着令人兴奋的肾上腺素。
九州之上万民归顺场面似乎已成定局,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即便现在皇城外的战争硝烟还未散去,即便血霸的突然驾崩极为的离奇蹊跷,可依旧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反对或者质疑,所有人心中知晓明白,却又装聋作哑。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自己的利益没有受到威胁或者损失,血霸当政还是血达主权,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就是血宗啊。”血达颤颤抖抖的触摸着王座前那张宽大厚重的桌子,鲜红桌面就像是一泼浓墨重彩的血泊,鎏金线条描绘在其中,就像是一条条游龙,充满着高贵质感:“有人要说些什么。”
血达冷不丁的向着百官询问,低缓音调有种令人恐惧的魔力,纷纷让官员们左右相顾又不敢多言:“臣等并无要事禀报。”
“那就都下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待会。”血达拿起了红漆桌面上的传国玉玺,随后手掌就像是爱抚美人那样,摸索着上面的雕塑以及印字。
这件东西在他面前出现过许多次,无论是大军出征时的缴文,亦或是官员任免的书卷上,它的印戳总是人们最为关注和注意的地方。
而如今,这件东西就要归属自己所有了,也在这一刻,血达似乎感受到整个北方大地都不过如此,只要心意的随意念想,广袤疆土上的每个人都将为之震动。
百官们明白年轻君王需要通过一个人的独处,来缓解内心兴奋,纷纷躬身行礼,退出大殿,随后三两成群的凑在一起,言谈着今日之天下,言语中没有任何忧国忧民的哀悼,反而是寄希望能否从这时代动荡中,获取到满足私欲的利益。
血达抱着玉玺靠在了王座坚硬的椅背上,全身筋脉都在此时放松下来,被喜悦完全包裹着的眼神凝望着远处高低起伏的宫殿,还有那些畏惧自己的军队和百官,面容上不禁流露出了最为惬意的笑意。
也就在这种笑意中,他暗自得意的慢慢闭上眼眸,脑中思绪就像是海洋潮流,旋转飞翔,最终是将他带向了辉煌而又光明的地方。
血达在梦境中看到了自己带领着千军万马,包围了所有敢于忤逆的敌人,看到了北方的黎民百姓为他歌功颂德,更看到了那个屡次从手中逃脱的少年,被自己戴上了沉重枷锁。
想到这里,恍惚中的血达笑意更加的浓烈,面容上的肌肉线条也在快速的抖颤。
同时,他也将传国玉玺更加用力的紧抱,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着世界。
随着血宗政变落下帷幕,视角再度回到雪松林。
这个世界几乎在每时每刻都发生巨大变化,可对于云逸来说,无尽的苦修才是现在唯一考虑的事情。
和血虚朝夕相处的这许多时间中,让云逸的玄气力量在飞速提升,万魔焚天术以及万剑游身两道玄技即便是无法做到炉火纯青,但已然是可以依稀摸索到其中几分精髓。
在玄气和武学上的狂飙突进让血虚时常感叹,自己所教导的这个孩子,究竟是有着怎样的魔力,那令人惊骇的天赋,就像是被赋予了亘古未见的秘法,可以让其轻而易举的获得浩瀚力量。
而在武学上,少年的独特悟性也让血虚乃至血仇天都甚为惊叹,似乎玄技卷轴上的那些独特窍门奥义,对于少年来说就是一道随时可以打开的木门,只需要轻轻的晃动手掌,就可以将其轻而易举的推开。
也正是因为简单的玄气修炼已经无法对少年形成良好磨练,所以血虚便特意为少年安排了另一种更加考验实战和生存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