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看着的黛雪分外活泼的走向远方,眉眼中的光彩一时间也变得饱含万千意味,他细细的在心中回味着刚才女孩说的话语,顿时间表情变得扑所迷离,难以捉摸。
行走步伐在不知觉中向着主峰上的百座阁楼的某处晃动,单薄黑影被灯光照射在地面上,充满着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最终到达的地方,将是心中所想之地。
或明或暗的天盟守卫都看到了领袖精神恍惚的模样,不过敬畏其地位高贵难以攀附,只能是在彼此之间用着默默无声的眼神进行交流。
围绕在雄伟建筑天阁四周的建筑繁杂犹如星海,大片充满着古风韵味的建筑按照山字型的状态排列下去,不免使得整个高山形状和体积都在无限制扩大。
建筑们大多都修建于上百年前,冷家预言师还权倾一时的时代,当年盛大家族用着数以千万计的财富,修建了山峦上的一切,如今流传到天盟手中,倒是重现了昔日盛况的几分模样。
也许是今天举行过盛大葬礼仪式的缘故,天云山诸多的峰峦上都闪耀着大量灯火,各种各样的发光晶石以及燃烧火焰都蒸腾起来,无形间是将屏障般的黑暗刺出了许多光亮缺口。
云逸借着灯火,来到位于天阁侧后方位置的一处阁楼中,这座楼宇相比起天阁,自然是少了许多恢弘大气,不过却在精致小巧方面下足了功夫。
且不论最高处的尖尖顶角,就连层层堆叠而上的木质墙壁上,也刻画着入木三分的壁画,同时数不清的淡蓝色玻璃也一一附着在雕花木窗上,金黄色的光彩从其中透照出来,显得颇为惊艳。
好似彩凤飞舞的宫檐按照天圆地方的理论,一一向着四面伸展,类似风铃的轻盈装饰品悬挂在檐角尽头,来回游荡,叮铃铃的声响恍若从远古深处传来的歌声,悠悠扬扬的飘散到了云逸耳中,不免是使他从深不可测的沉思中惊醒过来。
“冰儿。”男孩罕见的用言语表示出了心境中的几分柔弱,他缓步的走到楼阁那用红木修建起来的高大殿门,专注眼神逐渐抬起,向着建筑深处望去,金黄色的灯火瞬间便将苍白面容变得好似铺盖黄金面具,黑色瞳孔也变化了颜色,好似燃烧起了太阳。
阁楼底部大堂中的装潢不可谓不华丽,各种新刷着红漆的名贵家具极具空间感的摆放着,它们菱角分明的同时,也刻画着许多精细花纹,就像是名贵宣纸上图画上了一朵朵娇艳牡丹。
大量从高空栏杆处垂钓下来的红纱也在尽情招展着,静谧飘动营造出了红烛湿罗帐的凄迷感觉。
会客的厚重长桌上,时刻散发着清香的青铜香炉正在浓烈燃烧,这些香烟具备着某种催人入睡的功效,只需要轻轻闻上些许时间,便是有些脑晕目眩。
云逸远远看着好似小猫般攀附在长桌上的美人,脑海中不禁是回想起了自从血冰儿来到天盟后,就和她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不免是产生了几分动容和惭愧。
深长叹息上一声,脚步轻缓的进入宫殿,温暖的香气扑面而来,让男孩心思凌乱起来,他面色微红站在女孩面前,好看眸子心意急促的凝望过去。
或许是心中想着什么事情,血冰儿的睡意看起来颇为敷衍,她用着洁白好似美玉的手掌支撑着脑袋,柔顺长发尽数披散下来,遮住了半面俏脸,光洁细腻的皮肤在旁边烛火的照耀下剔透好看,同时那犹如小扇子般的黑色睫毛也轻微闭合,弯曲弧度恰到好处,撩动着看客心弦。
云逸看着静止美人,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过去,半晌时分,他安静坐在美人身边的座椅上,柔情似水凝望着,温和笑容仿佛是期望着此刻的和谐气氛就这样永远的保持下去。
“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浅睡中的美人不知为何突然睁开的稀世珍宝般的眼眸,而当看到面前男子,气质上的敷衍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转之流露出来的则是令人艳羡的欢快。
“我刚刚来。”云逸没有料想到美人会突然睁眼,紧张的呼吸上两口气息后,冲着女孩轻松微笑着,给人感觉就像是邻家男孩见到了心爱姑娘。
“就知道傻笑。”血冰儿羞涩的半低俏脸,埋怨说着,随后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孩,直了直娇躯,零落着的长发尽数披散在洁白香肩上,美眸中的慵懒睡意一扫而空:“你看起来有好多心事,是因为北夭的反叛吗。”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云逸苦笑上一声,将自己完全瘫放在了座椅中,微微的转过侧脸,目视着楼宇外的沉沉黑夜,不经意间却是对此地产生了许多陌生感觉。
“你不是个会忘记过去的人。”从睡梦中苏醒的血冰儿长时间的深情凝望男孩,无论是语调的变化,还是五官上的微弱表情都被其清晰的看在眼中,似乎在她的认知中,曾经在血宗度过的每一刻时光都让她更为清晰的了解云逸:“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忘过去。”
在这样柔声诉说的时候,血冰儿站起了苗条纤细的娇躯,纤纤玉手静默的搭在了少年肩头,示意其脱下丧服锦袍,随后又是贴心为其揉捏紧皱眉头:“这么多年来,你一旦若有所思就会皱着眉头,而从来到天盟,你的眉头就没有舒缓过一次。”
“都是些不打紧的事情。”云逸紧闭着眼眸,随口言说着,轻缓呼吸,体会着来之不易的心意轻松,仿佛在过去的两年多时光中,自己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
血冰儿没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