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呕的杀戮现场以富有张力的手法表现在了所有人面前,无数鲜血和元素乱流浓墨重彩的汇合在一起,光怪陆离的颜色也填充在里面,像极了调色板上的颜料。
数不清的风暴都在苍茫天空中来回旋转跳跃,最终将苍啸塬这片赤红热土演变成了地狱般淋漓的现场。
站在高塔上的云逸半眯着眼神,审视着一切,他的目光看起来犹如神灵那样的沉静和稳定,清秀好看的眼眸中流窜着十分单薄的情怀,仿佛在对凌诀下达屠杀命令的那一刻,他就已然料想到此刻发生的一切。
远在苍啸塬核心地域三十里外的丹宗宗室族群和军队,幸运的没有触及到这场可怕战争,死亡魔音长久以来只是以轰鸣方式在耳畔进行,不过即便如此,在他们心中也保持着浓厚恐慌意味。
凡人脆弱的内心担心浮空中的湛蓝大海会毫无限制的喷薄下来,进而淹死大地上的一切生命,同时他们忌惮着天空犹如章鱼触角般摇摆着的锁魂铁链,因为每每看到漫长此物,就会想到被钉死在铁山上的天神。
承担了玄王级别战士互相进攻的苍啸塬,已经变得犹如慌乱人心般坎坷不堪,过去平整的地面就像是被上千把刀剑劈砍,显露出了斑驳而又突兀的裂痕,就连那些代表着丹宗上百年历史的风云红塔,也都开始摇摇欲坠,大厦将倾,漂亮好看的风铃或许是因为血风的缘故,剧烈的发出鬼叫,细细听来总是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呼呼。”年轻少年以统治者的姿态,瞭望着大片狼藉,他回想在几个时辰前来到这里时的繁华盛景,在想到数天之前峡谷之地中的大火燎原,更想到了在赤霞平原上,纵横驰骋着的百年宗门,心头不免是升腾上了许多幸灾乐祸的感觉:“为了心中的复仇大业,在过去两年,我向着七国土地无情洒下了大量战争火焰,也因为如此,有着许多人被迫卷入战火和灾难中,对此我一直十分抱歉和难过,甚至在灭亡血修门后,心中出现了无奈的负罪感和沉重。
但现在,我将那些悲观情感一扫而空了,曾经六幻城的紫月小姐说我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现在我会毫不犹豫也并不遮掩的承认这个事实。”
云逸冷静的宛若一块千年不化的长冰,他转过身躯,看着在地面上互相依偎着的宇涵普林,随后动作神情变得落落大方,走到了军事长桌的主坐上,磅礴的君王肃杀气息呼啸而出:“如今苍啸塬上的顶级强者或死或降,扛起大任的两位将军也成为了我的阶下囚,外面的六十万丹宗军队也群龙无首,所有的情势都在向着不利于丹宗的方向发展,我想这是宇涵宗主十分清楚明白的事情。”
云逸举动手指,朝向了悬挂在墙壁上的巨型军事地图,他时不时的将目光对准峡谷之地,又连接到苍啸塬,举手投足都将此刻心中的铁石心肠反应出来。
宇涵看起来还沉浸巨大悲伤中而没有说话意思,他不知从哪里取来了止血布条,包扎着父亲伤口,面容上执拗仿佛是将自己脱离了现实环境。
“投降吧,否者我会杀掉今日在丹塔中的所有人。”云逸用着玄气探测,感知到了阴柔男人的动作神态,他长长的喘息出一口气,如同是做出了极大让步,进而好看眼眸闪烁紧皱起来,手指不断敲打着坚实桌面,故意制造出来悬而未决的气氛。
“你觉得我们会惧怕你吗,惧怕一个曾在峡谷之地一败涂地的宗门,惧怕一个乳臭未干的男孩,简直就是天大笑话。”血水将年轻参谋的五官已经变成了无法洞悉的存在,借着灯火,唯一可以看到只是那枚深陷在眼窝中的瞳孔,晦涩眼睛光芒不断放射出来,好比是两条没有尽头的通天大道,燃烧着的愤怒在这条无尽之路上,犹如疾驰火车直指向前,疯狂的冲击之势将脑袋中的骄傲表达的淋漓尽致:“等明天早上太阳光彩降临赤霞平原,驻守着的六十万大军就会完全反应过来,向着天盟军队发起进攻,同时这座丹塔也会被暴怒军队团团围住。
就算你的天赋如何出色,玄气力量如何庞大,都会无可奈何淹没在苍啸塬火焰中,丹宗的信徒们会用刀剑将你的身躯切成碎片,然后毫不留情的放进炎炉中炙烤,你的属下以及军队也会同样如此,今日你杀我,明日还会有着千千万万的我站起来。”
年轻参谋的震天怒吼回荡在空间中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发言并没有因为情绪的过分激动而演变的吐字不清,反而是一字一顿,颇为慷慨的描绘出来丹宗复仇的景象。
在他的描述中,云逸似乎看到六十万的丹宗军队踏破了天盟的薄弱军营,上千招展飘摇着的黑鹰旗帜逐渐堕落于红泥尘土中,士气低落的士兵被钢铁战车和超强重弩粘成碎肉。
“啪啪啪。”清冽而不带任何感qíng_sè彩的鼓掌声慢慢响动起来,他逐渐压过了年轻参谋的慷慨陈词,进而极为敏感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神经思绪中,更是引得悲伤的宇涵对此疑惑不已。
“不错不错,小时候我阅读着各个帝国历史上的兴衰剧变,发现每个时代,每个王朝中都有着那么一两个顶天立地,为苍生发声的人物。
他们或许下场不是很好,但绝对都是彪炳在史书上忠诚良将,可谓是万里红尘一杯酒,千秋万代一壶茶。”
云逸发自内心的感叹,表达了对于年轻参谋的赞叹,他十分欣赏这位在危难时刻仍旧保持着坚韧脊梁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