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枫目光中不禁露出了浓重喜悦,紧握长剑的双手也更加有力,仿佛这一剑倾注了整整一生的心血。
两年前在得知风狂冤死之后,他悲痛欲绝的打开满是灰尘的剑盒,从中取出名剑聆风,只为今日的这一刻,剑吼西风并不只是为了斩杀天下,而是为了那些逝去朋友。
血凌云胸口处的血花开始惊艳绽放,艳红色彩在飞溅中表达了极致罪恶,如同巨大铡刀即将从头顶切割而过。
“伯父莫要如此。”云逸驾驭着巨大骨翼从天而降,清风光芒所组成的结界不知为何被他轻易突破,单薄身躯悬浮于水面上,宛若天神出世。
池枫没有察觉到少年如此突兀的出现,欣喜面色不由暂缓,甚至在仔细考虑几下言语后,眼睛中更是闪烁出疑惑,他不明白为何深受血宗仇恨的云逸,为何要在此刻为血宗代表人物求情。
“嘭。”手腕仅仅只是轻微挥动,青色长剑直冲向前的锋芒便是随之偏移,转而替代的则是池枫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出。
此刻被死死束缚的血凌云自然是无法抵挡这样的进攻,高挑身躯好似被重锤砸中腹部,开始向着水面上跌落,数不清水花飞溅入空,迎接着这位失败将军。
“你可知道他是血凌云,血霸的侄儿。”池枫稍显生气的看向了面色平静的巨翼少年,低垂下来的聆风剑也在快速颤抖。
云逸点动下颌,施展出印节,两道黑气宛若章鱼触手那样从身体背后漂浮,进而传入湖水之中,将血凌云躯体承托:“我知道,我在北方生活了十七年时间,那座城市中的许多人我都不会忘记。”
云逸不知是在表达着自己的回忆之情,还是其他意思,声音平和优雅,就像是在念着一首押韵诗歌。
他将英气眉眼仔细看向了跌落在水中的男人,曾经在血宗中见到他的时候,威风凛凛,光彩万丈,如今两年时间过去,岁月风霜似乎已经将其身上的许多锋芒悉数打磨。
“尽管最后是血奴让我受到了不少伤势,但我知道,那是因为血霸的命令,至于当初的不幸遭遇,其实跟他并没有多少关系,真正的敌人不是他。”云逸仔细端详着露出苍白皮肤的将军面孔,自顾自的微微浅笑,仿佛是在表示着自己的歉意,随后转过身形,准备将血凌云放置在湖边。
可当少年轻轻转过身形,他的内心却是骤然间慌乱而又紧张,这种情绪超越了过往所有的危险时刻,进而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停滞,面色也苍白的可怕。
当年从血宗中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他就以为自己此生再也无法遇到那个高高在上,住在水晶飘仙宫中的女孩,她不仅仅有着艳美容貌,还拥有着令人欢喜的温柔性格,云逸还记的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似乎就是在冰冷的护城河水中,柔软身段宛若春天烂漫的开放鲜花,盈盈香味散发出来,像极了皇家宫殿中点燃的相逢,而那头微红的纤细发丝,更是垂直腰间,展示着属于女性的美感。
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以至于在后来的人生旅途中,他同样目睹了许多长相容貌极为出众的女子,可能够有着惊心动魄的震撼的,唯有血冰儿和花月。
“冰儿。”云逸薄唇颤抖的呼喊出了这个已经两年未曾说出口的名字,英气眼眸中光彩不在,反倒是多了许多恐慌。
“沈天。”处于血奴保卫中的女子看到从天而降的单薄少年,看起来他还是像着过去那样品性凉薄,浓黑好似眉笔刻画过的眉毛长久紧皱,就像年轻内心中积压着数不清的事情:“好久不见。”
血冰儿不禁想起当初少年从水中救起自己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男孩女孩的感情还在快速升温高涨,他们就像是大山草原上疯狂生长的花朵草木,用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旺盛精力,互相表达着对于彼此的好感。
我喜你容貌秀丽,气质恬静文雅,秀外慧中当属天上仙子。
她又念他品性温和,而又寡淡,就像天空中飘散着柔然白云,总是携带着可见而不可及的至臻纯洁。
不过似乎天上神灵不愿意看到天赋出色的少年成长到迎娶宗门公主的时刻,恶意玩笑突如其来,赫然间在他与她之间割裂出了一道黑色的,流淌着熔浆的深渊,进而让他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可命运之神总是爱开这种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玩笑,当年的男孩女孩时隔两年再度重逢相遇,虽说彼此还有着对于早年情感的牵挂,可总归是多了许多陌生意味。
停歇下来的战斗无疑是给了池家高手和帝国重甲军团介入的机会,上万重甲动作迅速而不繁琐的收回弓弩,取出刀枪剑戟,随后整齐划一的组成进攻阵型,向前冲去。
高空中的池家高手们也是将对于疯狂战斗的后怕消减许多,纷纷施展浑身解数,向着湖边的血奴们飞去。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请伯父手下留情。”云逸躲闪过血冰儿长久凝望的眼神,声音轻喝,顿时间便引得正欲大展身手的池家高手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池枫意味万千,表情复杂的飞回湖岸,聆风长剑也被他颇有不甘的收回,脑海中也不断斟酌着朋友两个字眼。
池豪见着兄弟虽然声音并不巨大,可那种坚定表情却是浓重的可怕,不免也是抬手示意钢铁军队停止冲锋。
数十米长度的巨大骨翼开始不断收缩,地面上好似墨色图画的阴影也是慢慢消失,少年身形终于轻盈潇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