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话语的最后字眼落尽,青色光芒瞬间回收进入地面裂缝,仿佛从始至终它们的出现都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杀机四伏隐藏于黑暗的地底之下。
浓郁能量气息与裂缝中的土壤岩石疯狂交织汇聚,热烈亲密的迹象仿佛是在表示它们从出生便是未曾见过的兄弟,如今一朝得见,必定完全融合。
弑杀天地的致命技能就在这种充满温情的相遇中显现雏形,而当怪异印节在苍老双手中变化,老人气息的吞吐变得不断快速,深渊裂缝中的震荡声开始向着苍空上蔓延,无数条巨大岩石支脉疯狂的破地而出,冲天而起,宛若章鱼那充满生命力的触手。
这些支脉大多有着上百米长度,粗重直径很快将空间中的大量缝隙填充,而在不断的挥舞摇摆中,坚韧不可断裂的属性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不敢小觑。
“决斗结束了。”上百个守山人身影向着最中心的血仇天下达了必杀诅咒,声音听闻起来不免让人伤感而又绝望。
无数支脉稍微蓄力上毫秒时间,随即一窝蜂的向着微小人形冲去,气势滔天好似深海中的蛟龙咆哮。
很快,天地间的剧烈变动也相应出现了,巨大的血色空间被岩石支脉刺透的破碎凌乱,狂暴血气也像是被吞噬吸收,尽数消失在土壤中,满目扭曲恍若天降锁链,将血仇天可以遁逃的方位悉数封死。
“不错,不错。”血仇天曾经散发出无数雄才大略的眼神心如死灰般的暗淡,漫天青光闪烁,已经十分清楚的告诉他以无力再战。
尽量发挥出轻松笑容感叹几句,那从战斗开始就紧攥着的双拳也放松下来,眼神平缓的看着向自己冲来无数岩石支脉,心中竟然产生了许多期待意思。
“咚咚咚。”尖锐刺痛从四肢上顺着神经,敏锐反应到了脑袋中,血仇天眉眼稍微紧皱,便又是从容松缓下去,没有任何反抗裹了身躯,表情也没有快要死亡时的痛苦,反倒是充满着感慨而又如释重负的模样。
被血水长时间玷污的天空也是奇幻开始净化过程,天穹和血云逐渐的变成了最初的苍白模样,细细微微的鹅毛大雪重新降落在满是废墟的地面上,看上去是在为一片狼藉的战场铺上一层干净归宿。
“额。”支脉的不断收紧,逼迫着血仇天体内的骨骼开始清脆碎裂,无数筋脉也因为鲜血的不在流淌而变得衰竭,就连玄气能量也在好似灵魂升天般的消散。
守山人感叹着血仇天身负剧痛却毫不支声的心力坚韧,这位北冥雪地的枭雄在最后时刻,依旧保持着属于王者的从容不迫,临危不惧。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奇怪是什么原因,让其放弃了挣扎念头,如同即将枯竭泉眼似的眼眸闪烁出了无法理解的疑惑,天地间的虚影尽数收回本体,老人一边向前踱步,一边感触颇深的长叹一声:“早日如此何必当初。”
“为什么不反抗,就因为没有了希望吗。”守山人面色红润,吐息快速的走到血仇天面前,手掌随意的摆动几下,天地间便只剩下四道锁住身形的支脉。
他的话语里面没有剑拔弩张的弑杀意味,反倒是有意无意的透露着人性中的柔软光辉。
血仇天抬起面容,感受着飘散的着晶莹雪花,这些冬日造物宛若透明蝴蝶,在空气中肆意飘荡,无时无刻都在绽放着震撼人心的美丽。
清冷气息让中年男人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看到了北冥雪地上最为珍贵的东西,这是他三十多年统治生涯未曾经历过的时刻:“我更多的将这场战斗看作是燃烧生命的怒放,至于对于胜利的奢求,在陷入天盟大军包围的时候便烟消云散了。”
感受着男人富有人生经验的一言一语,守山人也不再去纠结过去的事情了,他微微的躬下身躯,发自内心的行上一礼,表示着对于这位枭雄人物的尊敬和礼遇。
“噔。”干枯手掌上闪烁出墨黑光芒,冰冷的铁器气息沉重而又肃杀的流淌出来,银色锋利枪尖上光影连篇,给人一种切割内心的感觉。
守山人用着粗糙手掌触摸着黑色长枪上的纹路,身体四周的青色光芒也像是细微小蛇,缭绕在左右,亲密迹象不免惹人怜爱。
平静慈和的老人在触摸到长枪的坚硬质感后,心中神情便是饱满而又充满yù_wàng的显现,苍白干枯的嘴唇快速颤抖,最终是用着铿锵有力的语气,念出了诗词:“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诗句吟诵道最后,守山人苍老的容貌骤然间变更加的衰老,眼神中的信念也好似油尽灯枯的那样燃烧殆尽,似乎内心中坚持的战斗信念,已然灰飞烟灭了。
血仇天将诗词的每一句都来回斟酌思绪,原本十分释怀的神情也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悲伤事情,进而高昂着的面容缓慢垂下,粗重鼻息中也参杂了几分哀叹:“这是墨脱的枪。”
“对,我要拿它杀死你。”守山人毫无畏惧的凝念一句,双手郑重的挥动枪尖,直指过去,牙关也因为包含了大量力量,而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
“来吧。”血仇天话语平淡,就像是在答应着老友请求,动作舒缓的把被岩石支脉锁定的四肢打开,眼神也是长远的凝望向了苍茫雪原的深处。
“噗。”尖锐枪尖刺破了衣袍,进入柔嫩皮肤中,疼痛顺着伤口不断的在全身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