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与墨脱一战后的后遗症直到现在还没有痊愈迹象,他必须要继续耐心等待身体恢复的那一刻。
长长哀叹一声,苦笑着自己的英雄迟暮,若有所思的抬动面容,锁定少年身影,眼中不断流转出惊讶众人的眼神,就像是温良长辈在向优秀晚辈说:“你很不错。”
或许是从离开雪松林真正成长的时候吧,云逸不知觉的拥有了极为敏感的直觉,这种神乎其神的感触,总是在某些时刻古怪出现,有的没的告诉自己,即将或者正在发生什么。
正在用心操控气剑的云逸身躯轻微颤抖,几乎是下意识的感受到了这种感觉,他迅速的将眼睛注意力转移到了血修门军队最为密集的巨型车辇军阵中,半咪眉眼,注视着那位模样沧桑的男人。
上万米的距离似乎在他们二人感触下,变成了摩肩擦踵的咫尺之遥,生死仇敌互相碰面,没有引导出什么紧张情绪,反倒是有着久别重逢的平淡和轻松。
云逸冲其微笑,点头示意,好看眉眼发出银色光芒,颇为虚幻,单薄嘴唇微微颤抖,言说着:“拜你所赐。”
紧接着,骨剑在手中不断滑动出数十条光影,经历长时间进攻的万剑开始转动方向,单薄的都快要消失的剑尖也是挣扎的指向了车辇方向。
血修门将军心头紧张,他们快速抽出腰间长剑,守候在血仇天身旁,眼神专注而又慌张的盯着少年,生怕其下一步的动作会对血仇天产生威胁。
可作为两个主角之一的血仇天却毫不在意,他摆动双手,示意将军们退下,享受般的凝视着万剑飘飞,表情从容的就像正经历着超脱世俗的人生洗礼。
云逸看着男人的镇定,不免赞叹的眨眨眼眸,尽管血仇天是恨之入骨的仇敌,但他从来没有低估这个驰骋于北冥雪地已经三十年的风云人物,毕竟从拥有数量庞大的军队再到占据雪地数百里疆域和雪松林,这不是一个常人所能够完成的。
如今,云逸也没有期望已是强弩之末的万剑能够杀死血仇天,大费周章只不过是想让这个男人,想到一些过去记忆。
万剑飞翔到血仇天的头顶时,开始直直树立,剑尖向下,悬而欲坠,仿佛毫秒后便会疯狂掉落。
可这样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发生,这些气剑示威似的摇晃几下,便变化成了数不清的白色颗粒,白洁晶莹,宛若是从天而降的雪花。
血仇天看着这样的场面,不禁笑意迷醉,他推开站在面前的将军们,走到车辇下,如同祈祷雨水降临那样双手捧着白色颗粒。
随着漫长时间滑动走过,血仇天终于接触到了那些圆润的白色颗粒,不过他正想要定睛仔细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时,颗粒却在一瞬间气化成了虚无缥缈的雾气。
迷惘向前走动两步,面容变的如丧考妣,失望气质流淌在经脉的每个角落,直让人内心酸痛难受。
他不在将目光看向毗邻的战场以及远方少年,脑海中唯有两年前,天痕崖的那场带血风雪,一时间,个中滋味难以描述,唯有独自一人苦苦承受。
敌我两方最高首领的无声碰撞,虽无战火那般激烈,但其中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却足以引起战场上的每个人的注意,相距千里却互相精神搏杀的场面,已经被深深镌刻在脑海中,直到天荒地老也难以忘记。
而且从侧面来说,快速崛起的少年新星与驰骋多年的枭雄交锋,也是个难以回避的话题,它就像人群中最美丽的女孩,花海中最鲜艳的花朵,引人注目。
在气剑配合远程作战部队的统一打击下,血修门的军队在短暂时间内经历到了自战争爆发后最为沉重的一场打击,大规模的军队减员和云逸天神下凡的姿态,也在坦克碾压土墙般的摧垮血修门的心中战意。
进而导致原本占据战场优势的血修军队无力在继续推动大规模攻击,而在天盟那一边,本快要被打的全线崩溃,如今却能够看到敌军的攻势减弱,自然不会去主动发动反击战役。
很快,双方军队各自默契的向后退却战线,短时间的停战协议被双方将领在心中签上了名字,被战火炙烤了整整一天的空间,也似乎在缓慢恢复。
半个时辰后,第二天的清晨太阳洒照出金色光芒,整个白色荒原上的迹象便是可被肉眼看的清楚,将地面完全覆盖的斑驳尸体粗略估计有着十万名左右,鲜血就像画板上的颜料,混乱的泼洒在上面,无形中给这种环境增添了一种诡异凄美。
与此同时,在经过在冰原上的一夜冰冻,大多数士兵都被冰冻成了僵硬如同石头的物体,冷空气在缥缈的红色血气中来回飘动,碎裂盔甲以及钝了锋刃的武器被无情抛弃在地面,无数旗帜孤零零的插在雪原上随风飘摇,这一切仿佛都是在诉说,昨日战火有多么疯狂。
野狐岭要塞的中央大堂中,袅袅清丽香烟来回弥漫徘徊,挂在墙壁以及大理石柱上的黑色帷幔也在左右颤抖,细眼看去,就像是拨动人类心弦的琴弦,有着突兀的玄乎其玄的感觉。
云逸坐在中央大堂的中心主坐上,双手交叉在一起,支着干净额头,黑色碎发一动不动的流淌在指缝间,让他像极了古代名画中,那些才学高于常人的贵公子。
此刻他一言不发的紧闭双眸,面色宁静的就像进入了深层次睡眠,虽说表面宁静,不过心中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