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听完小白的话,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什么。
小白颇有些奇怪:“大仙人,为何不带上缎光带?”
四郎询问道:“方才你说这桥,叫什么桥?”
“空……”小白正要说第二字时,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今日开蜃楼,最忌说“虚”字。
小白本来是一名新人,一时也没习惯这规矩,竟然自己说漏了嘴。
四郎见小白一副闯了祸的表情,也只能先了解情况,再行补救。
他随即问小白:“如果说了那个字,会怎样?”
小白低头道:“长老们造蜃楼,都是依靠神秘的先天之力,这力量有最玄妙的一点,就是十分逆反。若是说了那个字,这幻境便不再是那个字形容的那样。”
所以……
陈小猫惊到瞪大眼睛,也就是说蜃楼幻境将是“真实”的,而不再“虚假”。
方才她听小白说在蜃楼中取下缎光带就会入魔,想必那些幻境有些瘆人。
如果还变成“真实”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问:“下次蜃楼什么时候重开?”
小白见陈小猫不悦,心中有些畏惧,支支吾吾道:“大……大约要三个月后。”
那么久?她觉得,小白一定是故意的!
此时不便,回来一定要收拾它。
陈小猫无奈地与四郎对望了一眼,看来,不管怎样都只有向前闯了。
二人系上缎光带,这缎带呈半透明,她和四郎依稀能看清彼此,相携走上空虚桥。
前方云遮雾绕,除了拱曲的桥面,陈小猫和四郎什么都无法瞧见。陈小猫手按摇间的红玉弯刀,提防随时扑出来的怪兽、妖魔之类。
四郎的也比寻常警惕了许多,开了五感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走到空虚桥顶端,四周仍然是一片安静,没有丝毫妖魔的气息。
二人边移步,边思量,未料脚下的空虚桥已不知不觉撤去了前面的砖门。
一息间,二人同时踏空。
陈小猫听着两耳呼呼风声,见下坠的四郎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未免焦急。她召出祝隐,御龙而上,重新在虚空中站稳。
此时,四郎也驾驭万古清光从下方升了上来。
二人站在龙身上继续前行,不久就。
日光照在黄色琉璃瓦上,反射出一片璀璨耀眼的金光。
这片楼阁气势恢宏、高与天接,犹若传说中的九重天阙,正静静等待陈小猫与四郎来探索。
陈小猫和四郎落到两丈高的大门前,她凝起元力,将手掌按在铁制的大红门钮珠上,暗含巧劲向前一推。
“咿呀……”
大门发出沉重的老调,陈小猫和四郎站在门前,同时被眼前的景象震动了:
浓重的糊焦味扑鼻而来,门内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中无数浑身着火的鬼方士兵正一瘸一拐,伸着双手,向他们冲撞过来。
祝隐跳上陈小猫的肩头,叹道:“这些……都是在尧京之战中死去的鬼方兵吧?太瘆人了!”
四郎握紧手中万古清光,虽未言语,眼中战意已烈。
陈小猫扫了一眼那些冲过来的火人,高声道:“怕什么,我杀得了他们第一次,便杀得了他们第二次!”
说完,二人祭起护身结界,一路冲杀而去。
鬼方士兵战力有限,根本无法近陈小猫和四郎的身。
倒是现场的惨烈嚎叫听得让人有些心悸。
待鬼方士兵差不多烧成一堆炭灰时,二人忽然听到广场中央的日晷下传出婴儿的哭泣声。
他们继续保持警惕,移到日晷旁掀开石臼,发现石臼中央的空洞中有一只石蛋,婴儿啼哭就是从石蛋中传来。
陈小猫拿起石蛋正准备在石臼上磕碰一下,却听得“咔咔”两声,那只石蛋竟然裂出一道缝隙。
陈小猫望着掌心那只慢慢开裂的石蛋,已经悄悄凝起元力。
她打算:只要其中跳出一个有攻击性的怪物,就马上把它碾成碎片。
一只惨白透明的小手从石蛋裂缝伸出来,随后是一个皱巴巴的婴儿脑袋,小巧的婴儿身子……
“四郎……”陈小猫一脸无奈吃惊,将那不到巴掌大的婴儿伸到四郎面前。
皱巴巴的婴儿看到四郎的脸,立刻伸出双手,喊道:“娘亲,抱抱。”
娘亲?
陈小猫看了一眼哭笑不得的四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那婴儿好似被陈小猫吓到,忽然哇哇大哭,还指着陈小猫道:“阿爹好凶!”
哭完,他又伸出两双小小手,向四郎索要抱抱。
陈小猫见四郎面带柔光盯着这小婴儿,料到他已生喜爱之心,便将小婴儿递到四郎面前,打趣他:“娘亲,抱抱吧。”
四郎接过小婴儿,放在手中不停逗弄,“母子”俩儿都笑得十分开心。
陈小猫看着他二人的样子,随即想到:这石蛋生子如此怪诞,想必原来也是蜃楼幻境中的一种幻像。但如果幻境化为真实,那这孩子岂不是也有了真实的生命?
陈小猫瞧了一眼这“母子”和谐的场景,无语自问:
“看来我是‘喜当爹’了?”
她找了空隙,插进四郎和小婴儿之间,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婴儿马上变得一脸严肃:
“禀告阿爹,娘亲刚刚给我讲故事说:万劫之前有个石头里生出的斗战胜佛,叫孙悟空,所以我想叫谢悟空。”
陈小猫若有所思:“谢悟空?不对吧,我是阿爹,你该跟我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