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稷默了片刻,淡淡道:“不管怎样,这件事你不该管。我不想追求守备军每日的行止记录、账本之类你是如何得来,但你也要清楚,这个国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四郎听完沈稷顾左右而言它的话术,神色忽然凝重了许多:
“谢清澜不怕追责,我只想知道,为何你要纵然那些人去陷害一个忠直之士?当他与你站在一起对抗潮水般的鬼方人时,你有没有一刻觉得他们是你的战友,而不是棋子……”
话音未落,他又开始剧烈咳嗽。
沈稷待他稍稍平复了气息,才道:“四郎,一个帝王要权衡的事情很多,我所走的每一步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四郎忽然面露微讽:
“余家再死一个人,就是灭门之祸。这个时候,陛下告诉我你走的这一步不容易。既然您无法守护那些应该被守护的人,您还坐在那上面干什么?你不如直接让魏王来坐,我也好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谢清澜!”沈稷眼中怒火陡升,两侧内侍顿时垂首噤声。
四郎缓缓抬头,眼中毫无惧色,反而决绝刚毅了许多:
“刚才我跪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求你是没有用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这件事如果你不管,我就来管!只要我还活着,就再也不会让三年前的事情发生。”
四郎说完,起身离去。沈稷望着他长风中决绝的背影,猛然觉得长久折磨自己身体的病痛又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