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儿站在念儿和寒儿的身后,心中却对这道士有些猜忌,并未上前。
“道长,求您开恩。”
四年的轮椅生活,没有人能感同身受,那种愤恨和不甘,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这个孩子的心灵。
道士好像有些不忍,低下头道:“孩子,并非我不愿救你,只是救你之法,确实是难如上青天呀。”
“只要道长能说出救治之法,无论多难,我都不怕的。”
“唉,也罢。”
道士假意叹了口气,道:“我问你,小朋友,你这病,可是胎带而出的?”
“不是,”寒儿低下头,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道:“听我娘亲说,在我与弟弟妹妹出生之时,我娘亲遇到坏人袭击,我最先出生,便用自己的先天元力形成护天罩,挡下了敌人,却耗尽了自身,故此才下身瘫痪,浑身无力,药石无灵。”
“这便对了,”道士道:“这种病,伤了元神,区区低贱之物,自然难以根治,唯有用灵力之物,加以淬练入药,方能起效。”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寒儿已经坚信不移了,“还请道长明示。”
“此病需在五岁之前救治,轻而易举,你今日遇见我,便是你的造化,我可以医你,但是,医你时所用的灵丹,我暂时却没有药引,难了,难了……”
“药引是什么?你快说。”念儿一听他说有机会,立时插嘴道。
念儿通晓药田,只要道士说的出,她就一定能找得到。
“这药引,是一只鬼面鱼妖,平日里就生活在海底,只要能拿到鬼面鱼妖的胆,煸熟入药,自然可治你这元婴损耗之症。”
“鬼面鱼妖?”听这名字,像是只妖兽。
“道长,去哪里可以找得到鱼妖?”
“这鱼妖分布倒也不少,城外的沧海之底便有鬼面鱼妖蛰伏,只是他每隔十年才肯在水面现身一次,平日里是千呼万唤,也不肯出来的。”
“那,上次他出现时是什么时候?”
“不巧,上次出现时,正是去年。”
寒儿呆住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失落之意。
五岁之前才能救治的病,却因为鱼妖的生活规律,而错失了治疗的良机。
念儿不甘心,“哥哥,你不用伤心,只要娘亲回来,你央求娘亲去找,娘亲一定会帮忙的。”
“可是娘亲已经跑出去玩了,她要多久才能回来,谁也不知道,我还不是空欢喜一场?”
自己刚刚过了四岁的生日,离五岁已经时日不多了,自己一生是否能站起来的希望,也即将破灭。
不知不觉,寒儿已经泪流满面。
他真的太渴望能站起来了,坐在轮椅上的生活,他真的受够了。
念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她把目光投向辰儿,“二哥,你不是能召唤妖兽吗?你去帮哥哥把鬼面鱼妖召唤出来吧。”
“我?”
辰儿愣了愣,转头看了看那尖嘴猴腮的道士,总觉得有些不对,他走过来,轻轻的拉了拉寒儿的衣角,道:“哥哥,你不要太相信他,这个人来历不明,若是你这病能治好,娘亲这么多年不是早就给你治好了吗?我看这个人,倒像是个招摇撞骗之辈。”
道士却也不恼,道:“自古铁拐李满葫芦灵丹,却依旧治不好自己的腿,神医虽然有万种秘方,却难医自身,这事不足为奇。”
寒儿似乎已经被人洗了脑,完完全全相信了这道士的本事,他反手一把扣住辰儿的手,哀求道:“辰儿,算哥哥求你,这道长说能治我的病,这是我能够变成正常人的唯一机会,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唉呀,哥,”辰儿急得直跺脚,“哥,若是他说的确实有用,我能不帮你吗?只是,我总觉得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他突然这时候冒出来,不太像好人,不如,你我等父亲回来再行商议吧?”
“你不帮我就算了,”寒儿暴怒,一把把辰儿推出去老远,双眼血红,恨声道:“怪只怪我当时太傻,不顾一切的牺牲掉自己的一生,去换取你们的平安,如今你们修为大增,我却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现在我活着,还不是你们的累赘?”
说着话,他也是来了脾气,一头就要朝墙上撞去,可把念儿吓坏了,身子一纵,拦在了寒儿面前,大声哭道:“哥哥,哥哥,你不要生气,你放心,他不去帮你找,我去帮你找,呜呜——”
念儿简直不敢相信大哥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前他都十分沉稳持重,而且对她和二哥十分包容爱护,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轻易相信这个素未谋面的道士也便罢了,居然还为此和二哥大动干戈,生这么大的气,她也被吓坏了,只好连声答应。
眼看着两个人哭成一团,辰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娘亲不在,两个人被道士迷了心窍,自己如果不做,就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赫的事一般。
他转向那个道士,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道:“你这道士,我若取来那鬼面鱼妖的胆,你当真治得好我的哥哥吗?”
道士依旧自信满满,“南山药王一生从不说谎,区区胎外之伤,有何难处?”
轻轻咬住下唇,辰儿道:“好,那我便去城外的海边跑一趟,念儿,你带哥哥进去,我去去就回。”
平日里跟着娘亲走南闯北,小小年纪的辰儿,处事就异常冷静。
念儿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二哥,你要小心。”
辰儿又转向道士,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