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大,窗子被人轻轻推开,苏心婉的小脑袋就探了出来。
四下里看了一下,没见到有人,苏心婉刚想关上窗子,突然,一只乌黑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有鬼。”苏心婉尖声惨叫,苏擎天冲过去一把扣住了她的嘴,怒道:“不许叫,我是爹爹。”
“爹爹?”苏心婉这时才仔细打量,果然,那个满头满脑都是烂树叶的老人,正是自己的父亲苏擎天。
“爹,娘亲,你们,这是钻到哪去了?”
“说来话长,女儿呀,你这房中可是有什么吃的吗?”
苏心婉连忙点头,“有,有,我今天刚去集市买了些老婆饼回来,你们快进来吧。”
苏心婉还算是个孝顺的丫头,把二人让进屋来,然后取了饼和水,递给了他们。
而两个人好像是难民一样,抱着食物一顿狼吞虎咽,好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一样,让苏心婉很是心疼。
“爹爹,娘亲,你们慢着点,看来这几日,你们一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吧?”
苏擎天骂道:“受不受苦倒是无妨,这死丫头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呀。”
“可馨姐对于老祖宗的死大发雷霆,想来她也是一时在气头上。她下了千两银子的花销,就是为了要追杀你二人,你二人能活着跑到这儿来,也算不容易了。”
“爹爹,娘亲,现如今你们有什么打算?”
苏擎天深叹了一口气,道:“能有什么打算?如今我们连城都出不了。前日我们乔装打扮,想冒险出城,没想到前面有一伙人也是冒着死人的名字躲避参军,被揭穿后活活用鞭子打死了。”
苏心 婉自然明白,这京城的官兵也不是吃醋的,如此大费周长,这二人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爹爹,要不,你们先在我这儿躲一躲吧,我这房子的后门,正对着咱府上的菜窑,平时出入这里,应该不会惹人怀疑。”
刘氏点了点头,这里唯一的办法了。
就这样,刘氏与苏擎天一起,便暂时躲到了菜窑里,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估计苏可馨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吧。
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苏心婉每天神出鬼没的,也不找苏幕烟聊天了,平时的胃口更是大得能吃下一头牛,一来二去,也引起了苏幕烟的怀疑。
这天,苏暮烟借着苏心婉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支身来到了菜窑,然后亲眼目睹了一切。
“啊!爹,二姨娘,是你们吗?”
“嘘。”苏擎天连忙把眼睛一瞪,怒道:“正是我们,我们躲在这儿的事,不允许向别人透露半分,否则我定然饶不了你,知道了吗?”
“烟儿不敢。”
苏擎天平日里在家威风凛凛,子女们对他都十分忌惮。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这个消息直接和王氏说了。
一听说刘氏也得到了释放,王氏心中恼恨不已,要知道,她伪造苏可馨的信,本来就是顶着很大的风险的,为了救苏擎天她心甘情愿,但连带着救了刘氏,王氏自然不爽。就算是有一天老爷能再次做回相爷的位置,但身边这个女人岂不一样会再次骑在自己的头上?
女人们在男人面前争宠,向来就是极度残忍的,王氏心中浮出一个邪恶的想法,难得刘氏如今已经这般落魄了,不在这时候解决她,怕是连最后的机会都失去了。
于是,王氏把女儿苏幕烟叫到了一边,教她如此这般……
次日清晨,整个相府都在沉睡中清醒过来,苏心婉的惨叫,划破了整个相府的宁静。
刘氏死了。
只是最为让人震惊的是,刘氏死的不是一般的惨。
浑身肌肤脱水,脸部的五官早已干瘪出现空洞。表皮皱裂,活脱脱成了一具干尸。
苏擎天早已消失了。
看着刘氏睡在自己身边,都变成这样,苏擎天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是丧家之犬,自己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随地都会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为了保命,他只能选择逃跑。
苏可馨默默的来到菜窑,仔细检查了一下刘氏的尸体,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天可怜见,老祖宗,你在天之灵,应该可以看到,你的不肖子孙,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报应。”
相府的人都围在一圈,苏可馨的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与她直视。
谁心里都清楚,刘氏的尸体出现在菜窑里,肯定是相府中有人把她安置在这里的,苏可馨如此撒下天罗地网,结果人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藏着,这对苏可馨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但最终,苏可馨却并没有暴发,而只是淡淡一笑,“也罢,刘氏在我府上被人害死,是天道所致,让我省了五百两银子。”
苏心婉缩在人群中,手心早就见了汗。
而苏心蝶就站在她的身边,自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等苏可馨走了,苏心蝶把人叫到了一边。
“娘亲的死,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苏心婉还一个劲的狡辩着。
苏心蝶知道她生性胆子小,拉过她的手,柔声安慰着:“小妹,你怕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苏可馨,我自小看着你长大,你做什么事,难道还能瞒得过我?”
“姐,呜呜。”
苏心婉终究还是没什么心机,被苏心蝶一哄,立时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