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宁府的仆人管事们皆徐徐现了身,待到大日升东的时辰,宁雨绣来到了江成的屋院,她穿着一件烟紫色的云袍,梳着流云的发髻,颦颦动人,走到江成的屋前,只见江成的房门半开着,还以为江成已经起来了,走进屋中一看,哪有江成的人,床上除却一团半掀开的被子就再无其他了。
“这孩子,一大早的去哪了?”宁雨绣疑惑道,上前替江成将床整理起来,随后出了门,问负责江成屋院的女佣问道:“江成不在屋中,可见过他去哪了?”
“回小姐,没有见到过江公子,我以为他还未起呢。”女佣如实说道。
“他出门了吗?”宁雨绣又问。
“我一直在此守候,没见到江少爷出门。”
“让管家带人在府中找找看。”宁雨绣随后道。
女佣快步离开去通告管家,很快全府上上下下便开始找寻了起来,院中呼喊江成少爷的声响络绎不绝,很快,便在临北的一处院中得到了江成传来的回复。
宁雨绣前往北院,果真见到江成,便问道:“成儿,你怎么跑这来了?”
江成挠头一笑,道:“姑姑,你这府苑太大了,我今日起得早,在屋顶看完日出后,下来就不知道路了,到处走走转转都没绕出去。”
宁雨绣这才放心,笑道:“你若在府中迷了路,喊人便是,自会有家丁来为你引路。”
“我这不是怕打扰了大家不是,本以为简简单单就能转出去了。”江成打哈哈道。
“走吧,去吃早饭,稍后我为你换药。”宁雨绣随后道。江成道了句,便跟着宁雨绣去了。
吃过早饭后,宁雨绣又为江成换上新药,期间江成问道:“姑姑,我家旧宅位于何处啊?”
“在江州左道的镇尾,现在只有一片废墟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宁雨绣说完反问道。
“我过会去看看。”
宁雨绣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叹一口气道:“当年我从北国回来后,发现他们早把偌大的府邸硬是拆成了平地,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些人干的,我绝不会轻饶他们。”
宁雨绣的语气似乎轻描淡写,但江成恰恰知道,她越是说的简单,说明事情越是严重。
“姑姑,你消消气,我会把这些坏人一个一个的揪出来,好好雪恨江家之仇。”换完药,江成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我想出去到处转转,姑姑去忙吧,不用操心我。”
“那我给你派两个府卫。”
江成连忙摇头摆手,道:“不用了,我自个逛游惯了,不喜欢人跟着。”
“嗯,那你去吧,若是迷路了,就随便寻个铺子问云季山庄的路,会有人告诉你的。”宁雨绣说道。
“好。”江成拱手告退,在路上心想:随便问个铺子就能打听到宁家的云季山庄,一般只能说明两点,要么是云季山庄的买卖做的太大遍布整个江州,要么就是云季山庄的买卖做的太大遍布整个江州所以其余的商铺人无不知。
对于宁雨绣的豪迈自信,说话做事自带着一股底气,以至于江成一时间难以想象到她究竟坐拥多少资产。
“派两个人,暗中保护少爷。”江成离开后,宁雨绣便起身回房。
江成出了宁府,真正开始了在江州的历险,虽说带着调查江家诅咒的重任,不过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查到线索,这第一日闲来无事,自然是要好好欣赏江州城内的吃喝玩景,在尧王村待久了,来到偌大的江州城自然是见什么都新鲜。
江成一路游览一路走着,显然还是有一个目的地——江家府邸。
进入江州左道,这条街是江州大道的分支,房屋门铺分布也是缓缓由集市商铺朝向住宅屋镇转变,进入左道后,路上的人行车马也便少了许多,不再像主道那样拥挤密布。
走近江州左道的镇尾,屋宅府邸也便越来越少,相隔越远了,此处的行人更是少上一番,除却必经左道通行的来往车马,倒也显得清净许多。很快,江成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废墟,此处府邸他依稀留有印象,只是如今再看已物是人非,若非他是江家之人,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片废墟昔日曾是恢宏的江家府邸。
江家府邸的废墟更谈不上废墟了,或许可用荒地一词形容更为贴切,残垣断壁皆已半埋进土中,与泥土紧紧的嵌在了一起,砖石瓦砾也都成了粉碎小物,杂草没过半人高,已然与周围的荒地契合在了一起,唯有一面残缺的墙还耸立着,但来往的人们不会过多的关注这一存在。
“那些人难不成为了寻江州令,把一掌厚的砖墙都给掰碎了?”江成看着满地已经磨砺的不成模样的砖瓦,似乎在取笑说道,“好歹给我留点遗迹让我抒发一下悲伤的心情也行啊。”
随后江成发现这废墟的杂草从中,有着一条人为踩出来的草路,通往那面还立着的砖墙处,他顺着路迹朝前走去,很快便来到了砖墙处,只见这面砖墙处另一面也耸立着半面墙,头顶上还有半面石梁顶,此处应该是侧房的一个墙角,位置不大,但刚好够容身。
但让江成惊奇的不止于此,而是布置在这处墙角下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另外两边用石块堆积成的墙,留有一个门,周边堆积摆放着的各类杂物,石块堆积成的两边大小均匀,石墙石块紧紧的嵌在一起,很是结实,石墙中的空隙用泥浆填充,横看上去,竟也尤为平整,着实需要技艺。
江成心中暗叹,此处想必是某个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