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随着夜幕的降下,
科尔拉克兵团手下的一万将士,从四面八方向着位于半山坡处密林掩映的营寨发动了突袭,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敌人惊恐之下的惨叫,也不是一场交织着血汗与嘶吼的战争,却是一把突如其来的大火。
炽烈的火光冲上了天穹,点燃了夜空,在无数早已被浇盖上热油的木板草堆的帮助下,
火势在一瞬间冲出了营地,迎面将闯入营地的士兵吞噬,紧接着又迅速的掠过森林,一路向着山下燃烧。
惊呼声,惨叫声,在空寂的北方旷野上响彻,浓密的夹杂着柴灰、铁腻与肉香的浊气被北面刮来的寒风卷起,
而这一切,都完完全全被远处山头的斯维因一行人看在眼中。
得益于三天前德西乌斯的警告,斯维因及其手下黑鸦秘社三百余人得以警醒,在德西乌斯的指引下安全离开,
在离开时,他们带走了一切能带走的物资与钱币,却在营地中留下了遍地燃料,
随着肆虐的火光越烧越旺,滚滚浓烟开始向着更远处的地方扩散开来,
闻着扑入鼻间的呛人气味儿,
斯维因神色平静的收回视线,对着站立在一旁,全身上下都包裹在了黑色斗篷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低声道:“奎列塔女士,你生了一个好儿子,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也许。”对于斯维因的夸赞,奎列塔缓缓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头金发以及金发下成熟美艳的脸庞。
微微仰头,迎着铺面而来的北风深吸上一口充斥着污浊的空气,当奎列塔的目光最后一次从远方的火光收回,与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对视时,她的声音就像她的眼眸一般深沉:“但他的决定却也造成了这么多无辜生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都是好小伙…是帝国的子民。”轻轻闭上眼睛,这一刻,一抹晶莹悄悄划过奎列塔的眼角,没入了那金色的发丛间。
“错不在德西乌斯又或是你我,而是勃朗……他已经老了,老到已经忘记自己是被千千万万诺克萨斯人民选出的大统领,愚蠢的认为整个帝国都是他,以及达克威尔家族的私有物,可以随意的玩弄于股掌…不说这些。”
“临行前,我已命勒托在营地中布下了酒宴,不知奎列塔女士可否赏光?”
“酒宴就免了吧!”缓缓睁开眼,奎列塔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瞥了眼斯维因以及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的尤里安,女人摇摇头转身率先沿着小路向山下走去,
一旁的众人随即跟上,就听奎列塔一边走一边平静的开口:“这一次对贵社虽然是一场值得称道的胜利,但于我而言却远未到可以庆功的时候,”
“更何况这一次帝国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想着怎么将资源浪费到无用的酒宴上,不如想想怎么样尽快推翻大统领……勃朗达克威尔,”
“那个人已经快死了,帝国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寿命已经到了尽头,但正是这样,他才更更加的可怕…无所顾忌、又异常疯狂!”
“也许一个不顺心,‘血色之夜’就会再次发生。”
“…”奎列塔的话让包括斯维因在内的所有人尽皆沉默,
能在这个夜晚出现在这里的,无一不是秘社的精英,斯维因信任的人,
约纳特、梅拉,尤里安等等,他们愿意聚集在这里,聚集在斯维因的麾下不是因为野心,而是对帝国现状的不忍,
也因此,他们是最不愿看到血色之夜再度发生的一批人。
只是…
以他们现在这点微薄的力量,要如何才能与拥有整个帝国的达克威尔抗衡呢?
“不过好在达克威尔应该是不会再有机会挥起那把屠刀了!”似乎是感应到了场间气氛的低沉,最前方的奎列塔走着走着,脚步突然一顿,出声道。
“哦?”众人神情一震,就见奎列塔甩过来了一卷羊皮纸,斯维因接过后展开,一旁的尤里安适时的为他点起了灯火,
一行人便再度安静了下来。
“海克斯水晶?”默默看着纸卷良久,斯维因突然抬起头,眼神炯炯望着奎列塔,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斯维因一方的所有人神色齐齐一动,他们中的一些,或许从未见过这种水晶的真面目,但绝不会有人没听说过它的大名,尤其是在行刑日之后。
“嗯,就是它。”面对斯维因的询问,奎列塔抱胸倚在了一块大石旁,抿嘴沉默片刻后,轻声道:
“早在几十年前,当诺克萨斯的秘密文件报告中第一次出现这个名字起,”
“帝国便一直在寻找这种水晶。”
“当时的帝国情报部长把它称为足以改变世界的瑰宝,达克威尔也宣称它是帝国御座上最闪耀的一颗明珠。”
“为了能得到它,军方尝试过以武力向皮城人施压,失败后又尝试与帝国情报部合作试图从皮城人那里窃取到水晶的源产地与秘密。
“可即使是派上了身手最好的特工,他的成果也不过是在成功偷窃到文件并联系上了帝国军部的那个夜晚,被剪断脖子塞到了策划指挥的床下。”
“几十年间,帝国做出过各种尝试,但除了反复的激怒皮城人外,没有一丁点的作用。国内甚至有情报说,这种水晶的产地就在皮城高耸的建筑之下,数百米的深处。是神灵赐予那群无信者皈依的礼物,呵~”不屑的摇摇头,迎着数道眼神的注视,奎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