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尤里安脑中闪过几个名字,
但思虑过后,却又一时有些无法得出答案,不过好在不管是法师们的失误,还是真的有人在幕后帮了他一把,
对于尤里安而言,没有暴露自己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使得他即使身处人群是会因为难以改变的灰发与瞳孔而变得引人注目,但只要不是真的被挂上悬赏令,那么他就依旧是一个‘退伍士兵’,而非帝国的叛徒。
这在无形之中使积压在尤里安心头的石块轻松了许多,
作为一个从小便生活在一群退伍士兵中的孩子,父母及周围长辈对他的影响是从小到大的,
虽说两次大脑不朽堡垒皆是事出有因,并且在与诺克萨斯的同袍们刀兵相见时尤里安已经十分克制与忍让,
但终归他所做的是与帝国背道而驰的事情,这使得他的内心一直在承受着煎熬。
可以想到的是,
若是真的因此上了帝国的通缉榜单,
那么不止日后在诺克萨斯的前程彻底报废,就连远在特里威尔的双亲,或许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现在好了,知道此刻的处境后,尤里安的心情便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虽说为了自身及两个小跟班的安全考虑,此刻的他仍旧无法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但至少心中揣着一分侥幸的他可以暂时安下心来面对眼前。
目光从街头扫到街角,从地面到屋顶,在掠过几处阴暗角落后,尤里安收回了目光身子缓缓退回了角落里,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处臭气熏天的小巷,这样的巷子在诺克萨斯很常见,一般都是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们用以堆放垃圾的地方,
因为过于乱与脏臭,即使是被下了死命令的帝国士兵,也没有人愿意接近,
这才给了尤里安三人一个暂时的驻脚之地。
不过,虽然此刻早已过了盛夏临近初冬,但经年累月的积攒,早已使得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的泔水味道,
身边的两小男女在学院没经历过这些,初初只是闻上一口,便止不住的干呕了好半天,而后便不约而同的扯起袖子将口鼻牢牢捂住,可即使这样,那无处不在的臭味儿依旧能穿过重重包围让他们感到阵阵的眩晕。
在这样的地方,
多呆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脾气火爆的女孩几次都差一点要耐不住爆发了,若不是一旁的加布里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女孩心中的疯狂怕是瞬间便能将整条巷弄连同街道房屋一起化为岩浆。
不过好在两人都牢记着尤里安不允许动用魔法力量的叮嘱,虽然小脸憋得通红一片,眼前更是水雾朦胧,可芮尔依旧只是一边在心中不断咒骂一边用那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望着尤里安,
她不知道让自己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为何眼前的男人却能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半点不动声色,
但比起弄清这其中的弯绕,此刻的她更想快一点离开这里,一刻也不想停!
好在回过身来的尤里安很快便察觉到了两人的困境,一句轻飘飘的“走吧。”宛若天音一般让两人瞬间解脱,
跟在尤里安身后,两人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巷子。
而离开了这片区的三人,很快便看到了伫立在丘陵之上不朽堡垒。
对于这座帝国的都城,数次出入的尤里安和从小便生活在城里的芮尔自然没有什么感觉,但第一次看到那带着浓厚压抑感的高墙的加布里却感到了十足的震撼,
见尤里安望着城墙出神,芮尔便趁机小声为好友介绍了起来。
作为不朽堡垒的本地人,虽然在六岁的时候便被带去魔法学院至今,但曾经的贵族身份也让芮尔对不朽堡垒的历史滚瓜烂熟,大皇宫经历了多少任主人,哪座城门又经历过怎样的惨烈搏杀,
这些历史芮尔基本张口就来,而传承数百年的贵族之家还知晓许多寻常人不知道的秘闻,什么刀锋之影曾经爱过的十个女人啊,什么帝国情报部长经常出入的十条红灯笼区啊,
一些传闻说出来,就连尤里安都不由得感到几分兴趣。
不过他已经过了那个好奇的年纪,自然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
眼下对他最重要不是那些贵族间蝇营狗苟的秘闻,而是穿过面前的高墙,返回到不朽堡垒中与阿卡丽尽早碰面。
留她一人在封锁严密的不朽堡垒,尤里安心中始终记挂不下。
不过对于进入的方式,他有些犯难,
虽然眼前只是一墙之隔,但今日与数天之前已是截然不同,
虽然从明面上看去,城墙上驻防的部队与城门口巡查的士兵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但当尤里安小心翼翼的张开感知的罗网时,他却隐约的感觉到了隐藏于平静下的危险气息,
无数的魔法织点交织在城墙与地面,绘成一张铺天的大网将不朽堡垒笼罩,
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想要再像前些日子那般进出,恐怕迈过大门的瞬间,便是杀阵降临的时刻。
这种状况下任何人想要在不走正门的情况下偷偷潜入帝都都难如登天一般,而尤里安的身边此刻还带着两小跟班,
这就让他更加犯难。
望着不朽堡垒的高墙出神了好一阵,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其实他心中知道,眼下看上去最好的办法似乎便是等待,
作为帝国的都城,汇聚了全国半数经济的总枢纽,不朽堡垒不可能永远保持着这样严酷的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