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吹着习习晚风,一路走到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靠着露台的石栏,尤里安惬意的眯起眼睛,半晌开口道:“已经兑现了?”
听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凯撒斯却是知会其意,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半晌后面色有些复杂的开口道:“是啊,大伯,三叔,阿里斯,迪力斯,我都得到了晋升,这一次因为你,米力西尔家族的权势有了不小的提升。”
“哦。”听着这个答案,尤里安平淡的回应了一声,声音中没有一点的情绪。
凯撒斯托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顿,又继续摇晃着酒杯,任由杯中的红色酒水来回翻滚着。
半晌,凯撒斯开口道:
“委屈吗?”
迎着习习晚风,尤里安微微一愣,目光仔细的从凯撒斯的脸上扫过,还未开口,就听凯撒斯自顾自的说道:“为家族做了这么多让步,你会感到委屈吗?”
这一次,尤里安听明白了凯撒斯的话,微微偏头,看着露台下方星星点点的灯光,微笑着说道:“不委屈。”
“不委屈?先是牺牲了婚约,后来又牺牲了荣誉,这两个对于一个人来说可能是最重要的东西都被拿走了,你没有一点的难过伤心?”听到尤里安的回答,凯撒斯情绪有些激动,音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不少。
“注意,注意!”尤里安微微向后拉开身形,指着凯撒斯手中的酒杯,提醒着。
而这时凯撒斯才注意到,因为自己刚刚情绪的激动,在不知不觉间,手中的酒水洒了不少,现在红色的液体正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淌,眼见就要落在他紫色的长袍上了。
他没好气的瞪了尤里安一眼,将杯子放到露台的石栏上,伸手从胸口处扯出了丝巾,擦了擦手后,将丝巾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而直到这时,尤里安才微微一笑开口道:“那凯撒斯你刚被毁了婚约,今天又见到仇人跟在自己弟弟的身边,你是什么情绪呢?”
看着尤里安一副没正行的模样,凯撒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忍了半天,还是将情绪忍了下来。
再次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后,凯撒斯长叹一口气,望着远处的星火,微微有些出神的开口道:“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气。有些事,不会那么轻易就会看开。”
轻轻抿了一口酒水,凯撒斯的喉头微微耸动,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在见到菲奥娜的那一刻,我脑中有无数种情绪盘亘,既是对她,也是对你。”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人毁约。”转头看了尤里安一眼,凯撒斯开口道:“在昏迷的那几天,我整个人满脑子都是恨意,我觉得,既是再怎么羞辱她,也不能解开我心头的怨气,唯一能让我释怀的,也许只有血,所有人的血。”
微微低头,看着手中在灯光折射下散发着瑰丽鲜红的酒杯,凯撒斯微微摇了摇头,“可是我知道,就算我释怀了,可是我的名誉,我的一生,也不能再次重来。”
“所以在醒来后,我想到了逃避。”
微微摊开手臂,做出一副拥抱微风的动作,凯撒斯闭着眼睛,开口道:“我想,如果跑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我,没有人在意我的地方,那我是不是就不会再承受所有人异样的眼神了?”
听着他的话,尤里安眉头微微一挑,若有所思。
可是凯撒斯却没有在意,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继续道:“但是我错了,甚至错的很彻底。”
“即使跑到了德玛西亚最北面,最寒冷最穷苦的地方,我发现我仍然不能逃开那种异样的神情。”
“我知道那些人都不认识我,他们的目光也许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般带着恶意,甚至许多人还热情的上来关心我,安慰我。”
“但是在我心中,仍然把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当成了对我的嘲笑。”
“在某一个瞬间,我想到了死亡。”
“喂...!”听到这里,尤里安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对着凯撒斯轻叫了起来。
凯撒斯睁开眼睛转过头,瞥了尤里安一眼,微笑着道:“只是想想而已。”
“...”迎着尤里安锲而不舍的目光,凯撒斯摇摇头,无奈的道:“好吧好吧,我亲自尝试了!”
轻叹一口气,凯撒斯落寞的说道:“我在北地冰冷的湖面上凿开了一个洞,然后跳了下去,只是...”
说道这里凯撒斯自嘲的笑了笑:“只是在落入冰窟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并不想死,也没有死的勇气。”
“我是那么的胆小,那么的可怜,即使只是呛了一口冰水,就彻底断了自杀的心。慌慌张张的又从冰窟里钻了出来。”
“比起你,我是那么的脆弱。”望着尤里安的脸,凯撒斯眼中闪过一丝失神:“你有为我报仇,面对比你大几十岁敌人的勇气,而我,却只能做一个逃避现实的窝囊废。”
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凯撒斯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在那一刻,我就将那份向菲奥娜报仇的心思放下了。”
轻笑一声,凯撒斯转过身靠着露台的石栏,看着门内人来人往的景象,开口道“她对我的嘲讽是对的,我并不是一个配得上她的人,这一点在我今天见到她站在你身边的时候,就明白了。”
“不过现在呢,我已经想明白了,也看开了。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的工作,然后找一个爱我的、我也爱的女孩,安静的过完一辈子。”
望着尤里安若有所思的表情,凯撒斯抬手轻拍在尤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