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街头上的尤里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走,毫无疑问会被趁势打上余孽的标签无法揭下,尤其是此刻他并没有用面巾覆面,本容露出在外只要有心去找,就很容易被揭露出曾经的身份,
可若是留下任由其人将他带去审问,如果遇上那夜的几位法师,被察觉到是那夜闯地牢的蒙面男人的概率就将变得无限大,
权衡一番利弊后,尤里安最终还是决定了要先走一步,
没被抓住,一切就都有回旋的余地,可若是真的被带去审讯,他可不敢保证眼前这个眼神晶亮的贵族后代会不会搞些小动作————这或许是必然的!
对一个刚刚还用恨意满满眼神瞪着自己的人,他会用出怎样的手段似乎都并不奇怪,
一时间尤里安心中有些暗暗恼怒自己的鲁莽了,
如果再给他多些时间掩饰自己,或是干脆不露面,选择从暗处悄悄出手的方式,似乎都要比眼下这尴尬的窘境来的要好的多很多。
可刚刚的尤里安真的是有些怒涌上头了!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士兵的刀柄朝着倒在地上无法反抗的中年老兵的脑壳砸了下去,
他就是无法忍住冲动的yù_wàng,
换做几个月或是几年前,他绝对不会相信,在诺克萨斯的土地上竟然会发生士兵殴打退伍士兵与百姓理由仅仅是因为搜查的人动作太过粗暴这样的‘丑闻’;
他也不敢相信那血色之夜,本应是用以保卫的刀剑竟然会无情的挥向被保卫的人;
蓄水池、贫民窟...
尤里安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太多了,可刚到诺克萨斯还不满三天,却一一在他眼前出现,
那种信仰动摇的无力与愤怒感,让出身刺客本应时刻保持冷静的尤里安在行事中多了一分不该有的暴躁与宣泄————对,就是宣泄!
闯大地牢以寡敌众是宣泄,而跳出来叱骂也是宣泄,
这是他爱着的土地,他本应该为了它的成长,为了心中的梦想努力,
可意外的两年失踪却将他的美梦敲成了碎片,
一起长大的姐姐如今音讯不知,自己多年的打拼因为军籍注销而成了一汪泡影,那个曾说要成为‘他的意义’的女人更是被迫要嫁给别的男人,
十年的努力沦为一场空,尤里安满心的苦闷不知该与何人说,积压在心底却化作了毒蛇之牙,不断噬咬着他的心。
‘冲动,是杀死自己的刀。’这句话尤里安曾听说过无数次,从那个似乎没有一点情感的男人口中,
可眼下,尤里安却顾不得许多了!
‘暴露了身份也好,从此被通缉了也好,对自己人下令出手的人不配披上诺克萨斯的军服!’暗中咬紧了牙关,尤里安在埃德利不断跳脚的指挥下,没有选择后退,反而是在几十双目光的注视中,迎着包围过来的第一兵团士兵直冲了过去。
一个纵跃便来到了士兵中间,躲过扫向他头颅的短刀,一个矮身扫腿将离得最近的两人踹倒,双手一抄,就将两人手中的长刀夺了下来,
交叉着横在面前,架住了自前方挥来的铁剑,
“当、当——!”
金铁交击的清脆声音响彻街头,也传入了尤里安的耳中,
那一刻,他体内的血液好似被激活了一般沸腾了起来,战意迅猛暴涨之下,尤里安一个甩手将两柄短刀射向了两旁,
两柄刀如同两道闪电一般划过长空,带着刺破空气的冷吟,楔进了青石砖垒砌的墙内一尺三寸,
不偏不倚,展现出了尤里安强大的控制力。
而丢了双刀的他,面对再次从两翼挥来的刀剑与正面顶起直冲而来的巨形鸢盾,嘴角轻轻一勾,双臂用力,
肩头的肌肉鼓胀暴涨,
下一刻,尤里安竟学着面前顶盾战士的冲锋姿势以血肉之身向着巨盾撞了过去。
“轰——!”
一声爆响,铁甲刮蹭地面的刺耳音与实物碰撞的轰鸣声炸的人耳膜颤颤眼冒金星,
在混乱之中,几道人影倒飞而出,
飞的却不是肉身冲锋的尤里安,而是举盾的第一兵团士兵,
那举盾的战士身高足有两米三,壮硕的肩膀与腿几乎有尤里安的腰粗细,
可在这场看似离谱的对撞中,却轻的好似一片红叶,被连人带盾掀飞了出去,
在空中翻了两圈才重重落在了远处跳脚大叫的埃德利身前,
吓得这位刚刚看到尤里安出手还面露红光、兴奋叫嚣的贵族公子哥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
身子骨也似那柳絮一般站立不住,晃了一晃,双脚一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啊!???”
这一刻,埃德利脑中浮现的话正是这条街上所有人的共同心声,
以肉身冲击顶盾的战士?
还赢了!?
尤里安身高一米九,
在行伍中也算得上是人高马大的那一种,可与那被撞倒的第一兵团士兵足足二米三的高度与体魄,却像个没长大孩子一般,
可就是这么个‘孩子’,却在血与肉的撞击中赢了下来,
而且赢得如此毫无悬念!
这一刻,他的表现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就连包围过来的士兵,在看向尤里安的时候目光也变了颜色,
但这并不会影响士兵们的出手,
诺克萨斯士兵,尤其是第一兵团这样选拔最严苛的兵团,
每一个能被选入的人都无疑是士兵中的佼佼者,
他们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