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一阵凉风吹过,月儿躲入了云朵中,虫儿停止了鸣叫,夜晚变得静悄悄。
但尤里安却依旧能清晰的看见希维尔起伏不定的胸口,听得见那一声促过一声的喘息。
张张口,他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令人难受的沉默以对,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双湛蓝色的美丽眸子上时,最终也只能变作无言。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能说什么。但淡淡的香气还萦绕在鼻息之间,唇上还残留着软绵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让他心底好似有一团小火苗,瘙的心头痒痒的。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希维尔,尤里安当真是尴尬到无以复加。尤其是面前的人儿,也曾像卡西奥佩娅一样,将她软软的唇印上他的嘴角,将无尽的幻想留存在记忆深处昼思夜想。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丝丝空气沉入身体带来的凉意,希维尔再次睁开眼睛看向尤里安的时候,怒火已经不见,脸上能看到的只有平静。
起初,希维尔在看到卡西奥佩娅与尤里安抱在一起的时候心中是愤怒的,
尤其是尤里安是她的贴身护卫,却与最令她提防的人在寂静的夜晚、私下无人的地方相拥在一起,
这让希维尔感觉自己再一次遭到了‘背叛’。
那种感觉就好似有一条毒蛇在噬咬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呼吸。
而且,这一次的痛苦感觉甚至比她被最好、最信任的伙伴麦拉卷走了所有的财物来的还要痛苦的多的多。
那一瞬间,她有过很多想法,比如杀死尤里安,或者干脆的放弃他,让他离开希维尔佣兵团,离开自己的世界;
又或者给他的脸上狠狠来一巴掌,大声痛斥他的背叛,再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和那个诺克萨斯的婊子;
甚至希维尔都想好了,一旦真正翻脸,就要立刻召集所有手下攻击诺克萨斯人,将他们连同那个诺克萨斯的婊子一起杀死;
只不过,当她在噬心之蛇的啃咬下就要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时候,一个问题却不自觉的浮现在了她的心头————
‘尤里安...是我的什么人?’
问题一出,心中的愤怒就好似春雪一般迅速消融,让希维尔迅速的回归了冷静。
希维尔并非没有经历过背叛,除去被伙伴背叛的那一次,佣兵团能在短短时间里迅速做大做强被每一个恕瑞玛人知晓,这其中有太多的白骨被隐藏在了战斗之外的阴谋与较量之中。
甚至就连她自己如果硬要说的话,取代前佣兵团长翟洛哈上位的举动也是一种背叛,区别只不过是她不愿意杀死曾经的导师,而是将他抛弃在了沙漠中自生自灭。
也正因如此,她才逐渐竖立起了一个信条:
真正值得信任的,只有自己和落入了钱袋里的金币。
也正因如此,在感觉到尤里安的背叛之后,希维尔的第一时间想的便是将这个男人杀死或者抛弃。
但是,当她逐渐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了一些异样的端倪:
就在她愤怒的情绪之中,有一部分并不属于遭到背叛后的愤怒,而是属于另一种很特殊的情绪。
也是因为那种情绪的左右,她才会想要给尤里安脸上来一巴掌,想要痛斥他甚至是诅咒他。
这也让她茫然:
难道...我是真的...!?
不得不说,尤里安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事情,也改变了许多人。
至少希维尔相信,若是在遭遇萨恩斯沙匪的那天,没有尤里安的存在,等待希维尔佣兵团的将是一场大败,迎接希维尔的也将是死亡的命运。
即使能侥幸不死,落在萨法沙手中也必将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凌辱与折磨。
也正是因为尤里安的存在,
因为那天神下凡一般的身影,因为那奋不顾身的飞身扑救,希维尔心中那用无数尸骨与铁血浇灌的信条已经被撼动了根基,
至少在那个醉酒的夜晚,
她尝试着去相信一个人,去相信在金币之外,还有值得她信任存在。
所以在那个微醺的夜晚,希维尔心中会燃起从未有过的期盼,那种渴望将一个英气勃勃的传奇女佣兵团团长变成了一个心怀渴望的女人,
而那份渴望,最终也变成了出格与大胆,化作了从未许过他人的纯洁之吻。
但那是‘感谢的奖励’,至少,希维尔那天是如此对尤里安说的,并且之后的时光一直到今夜之前,她都是如此做的。
虽然希维尔一直在提防着卡西奥佩娅,但她自己也会与尤里安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既不过分亲密,也不会令尤里安感觉到疏离。
这是希维尔的心思,至少在酒醒之后,在理智主宰身体的时候,她心中的信条依旧是唯自己与金币至上,与尤里安的那一吻,更像是一次放纵,或者是如她所说是‘感谢的奖励’。
可感受着这一刻心中的情绪,她再也无法分清那生气的情绪中究竟是遭到背叛的成分多,还是更多是真情的流露。
这让希维尔很是茫然与不安,
以至于在丢下问题后尤里安什么时候开口回答,说了些什么,又在什么时候停下的她也全然没有察觉。
当意识接收到来自尤里安眼中的歉意与淡淡的不安时,希维尔沉默了许久,才将有些纷乱的情绪整理清楚,微蹙着眉头问道:
“你是说...那个诺克萨斯的婊...贵族小姐说你在失忆前和她有着亲密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