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
萨恩斯人一直游荡在恕瑞玛北方的大塞沙漠中,四处流窜劫掠商队。
一次无意间的机会,手下的沙匪劫掠了一个诺克萨斯人的运输小队,从那些抢来的货物中发现了一具做工异常精美的十字弩,弩身由黑石钢打造,上面嵌满了瑰丽的宝石,一同缴获的箭袋中还有着各种类型的诺克萨斯制式箭矢。
在得到十字弩后,萨法沙十分欢喜,每次出行都会将它带在身边,时不时还要拿出来把玩摩挲几下。
因为担心被诺克萨斯人报复的缘故,之后的日子他从没有在劫掠中用过十字弩,甚至为了甩脱嫌疑还故布疑阵留下了与诺克萨斯人交战的几个地方势力的徽印用作伪装,自己却带着手下的萨恩斯人返回大塞沙漠的老家很是安份了一段时间。
或许是因为手脚处理的干净,又或许是行走在沙漠中死掉几个人实在太过寻常,萨法沙始终没有得到诺克萨斯人大动兵戈的任何消息。
于是按捺不住抢劫yù_wàng的萨法沙便带着手下重出沙漠,好巧不巧的第一次抢劫就撞上了希维尔率领的佣兵团。
将鸣镝箭架上弩机,萨法沙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他相信,只要鸣镝箭射出并飞进斯卡拉什群中,那尖锐恐怖的鸣镝声必将是压垮斯卡拉什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时候,失控的斯卡拉什将成为萨恩斯人最好的帮手,帮助他一举踏破希维尔佣兵团的坚硬防线。
举起十字弩瞄准了圆阵中央,萨法沙仿佛已经看到了希维尔失败后狼狈又痛苦的模样了,他决定,在俘获对方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羞辱她一番,以抒心中的郁闷之情。
过去的岁月里,萨法沙曾有两次机会抓住希维尔,却都因某些原因让她逃跑。
二十年过去了,萨法沙人至中年,而希维尔却朝阳正盛,声名传遍恕瑞玛每一个角落,麾下那只两百多人的佣兵团已经让萨法沙在心中感觉到了不安。
这一次的相遇,被他当做了神明的赐予,是他击溃希维尔最好的机会。
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彻底击碎对方的抵抗与信心,让她从此只要一听到萨法沙的大名,就会忍不住四肢颤抖、屁滚尿流。
“哈!”
鸣镝箭出,尖锐而恐怖的啸音瞬间响起,如同冥域鬼神发出的凄厉哀嚎一般,划过战场的上空,在无数人或惊恐或愕然的目光中,飞出了数十米,一头扎进了斯卡拉什群中。
果不其然,在尖锐啸音响起的一瞬间,希维尔的脸色骤然一白。
目送着箭矢(弩矢?)划过天空最后落下,她仿佛看到了斯卡拉什们心中绷紧的弦断成了两截。
紧接着,
一头斯卡拉什在惊恐与暴怒之中狂吼一声甩脱了缰绳,一脚将驯兽师踹飞出四五米,然后低下脑袋弓起背脊,竖起一对儿犄角,朝着一个方向发起了狂躁的冲锋。
那巨大的身躯将两个堵在路上来不及闪躲的商人活生生踩死,将堆放的货物顺脚踩了个稀烂,一头撞破佣兵们组成的几道防线,撞死撞飞数人后一头撞上了车栏。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斯卡拉什蛮横的力量瞬间将原本坚固的圆阵撞出了一个破口,在无数人的惊呼躲闪之中,狂暴的冲向了沙漠远方。
这头斯卡拉什只是一个开始,
有了第一头失控的畜生,就有第二、第三乃至第十头,
一瞬间,斯卡拉什们便乱做了一团,连带着分隔在另一侧的骆驼群们也开始发狂。
无数发了疯的猛兽自内向外从好几个方向冲破了阻拦,将车阵撞出了数个缺口,
而萨恩斯沙匪则趁着这个机会顺势涌了进去,挥舞着马刀长矛与佣兵们战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语言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到处都是杀红了眼的人,到处都有哭喊尖叫的男男女女与发狂肆虐的野兽;
萨恩斯人的欢呼与佣兵们无力的抵抗形成了两个极端,
在萨法沙为即将到手的胜利而癫狂大笑时,希维尔的心中却好似有鲜血在滴。
希维尔佣兵团虽然只有不到三百人,但每一个都算的上是精锐,
而被她带出来的这不到一百个人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是她这么多年的心血。每死掉一个,都无异于在她的心上划下一刀,让她痛苦窒息。
放下了指挥,希维尔没有再试图去用喊声来唤醒疯狂的人心。
她很清楚,斯卡拉什的暴乱使得阵型大乱、场面失控,佣兵团已经陷入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大生死危机,一齐陷入危机的还有她这个佣兵团团长。
眼前的杀戮与混乱,还有萨法沙癫狂的笑声,让她不自觉的回忆起了曾经的痛苦:
那个沦为孤儿的夜,萨恩斯人闯入了村庄大肆杀戮放火,弱小的希维尔落荒而逃,萨法沙的笑声与倒映在火光中的狰狞脸庞曾在无数个夜晚成为她的梦魇,一直到她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佣兵后才有所好转;
然而在那个时候,她第二次碰上了萨法沙。还是那个笑声,还是那个脸庞。当时只是佣兵团副手的希维尔,在团长翟哈洛的失败指挥下再次狼狈撤退。
那一次的撤退使得佣兵团死了近一半的人手,也让希维尔坚定了推翻原团长取而代之的信念;
二十多年过去,女孩变成了女人,变成了有名有姓的传奇佣兵,她麾下的佣兵团声名传遍恕瑞玛的每一个角落。
成为了佣兵团长的她曾无比自信,再次遇见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