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能照亮的天地,
在这片的天空之下,白发的身影在凛冽的风暴中进退不得,
宛若孤舟荡于浩海,亦如焦木落于烹油烈火,
失控了。
局面彻底的脱离了锐雯的掌控。
纵使有踏破生死关隘的实力,
纵使她为了这一击赌上了生命的尊严,拼上了全身的力气,甚至不惜大幅透支生命能量,
但是同时面对同时面对来自两方的攻击对于锐雯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
风暴之隙,锐雯的双目圆瞪,柳眉倒竖,狂发乱舞,青翠的魔能萦绕于身,姣美的脸上满是决绝,双手紧握在大剑柄端,激荡着剑刃挥出一道道魔法剑气,
但是劣势已然清晰可见。
虽然诺克萨斯帝国的声名威震整个符文大陆,
但是那一切皆是建立在穷兵黩武的扩军与兵甲利刃之上,
对于魔法的探究,
只依靠天赋与自我修行体悟的锐雯比起出自魔能之地古老道馆御fēng_liú派的嫡系传人亚索,终究是是有所差距,
在不断的角力中,
只能看着疾风剑气在与狂风绝息斩的纠缠中不断的消磨殆尽,
而身的另一侧,艾欧尼亚推事祭司们的魔能光束依旧如同高悬与天顶的宝剑,不断威胁着她的生命。
认清了这一切,锐雯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惨然。
结束了!
心脏依旧砰砰跳个不停,激荡着魔力奔涌,
可以引动的魔法能量愈发的稀少,即使符文大剑上剑气昂扬澎湃,蕴含着魔法奥秘的三枚符文依旧在不断的汲取着她的生命之能作用到剑刃上,化作剑气斩击做着决死抵抗,
可是锐雯心中清楚,这场生死决斗已经有了胜负。
仅仅半息,
被迫的生命透支便让她那头耀眼的白色中短发失去了光泽,
大片的灰白自鬓角处滋生蔓延,迅速掠过两鬓直至发中,
而没有了生命之能的维系,一褶一褶的皱纹也迅速的爬上了额头。
锐雯知晓,当生命能量也耗尽的那一刻,便是心脏停止跳跃的时候,是灵魂衰亡的时刻,
是她的身死之时!
绝境之下,她突然想起了从前。
那是...八年前的一天。
在那天,她在苍白女士的帮助下,得到了父亲伊沙的准可,被允许离家参军。
那一年她还没有度过自己十三岁的生日。
可是兴奋的喜悦,却让她觉得自己得到了人生中最好的礼物,
一直到夜深,翻来覆去的她依旧无法入睡。
那一天,发生了很多事,
头一次见到来自不朽堡垒的大人物,头一次得到伊沙老爹的承诺,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恐怖生物的出现,
也是头一次,体味到了改变的代价。
老爹是不想她参军的,
锐雯知道这一点。
她知道,这个对她不比亲生父亲差的前帝国退役士兵,不想她走这条路,更不想她循着她亲生父母的脚步。
她明白,她理解,
她同样也明白,那个像小跟班一样的弟弟尤里安,也不想她离家。
但是明白理解,却不意味着她能接受。
作为一个自小便没了父母亲的女孩,
在锐雯的心中,一直有一种难以抹去的自卑。
没有父母的孩子,就如同没有了根须的草木大树,没有了承重的房屋顶梁,
同龄的小孩能够在太阳晒的炙热的田野里自由的疯跑嬉闹,在傍晚夕阳落山父母的呵斥中恋恋不舍的牵着他们的手回家,
而她,只能看着那一切暗自羡慕;
同龄的孩子能无礼的对着父母抱怨,骄傲的吹嘘着自己父亲是多么的魁梧强壮,母亲对他有多么的溺爱,
而她,只能默默无言暗自伤神。
甚至是与别的小孩打架,看着那些被她狠狠教训的小子们哭喊着跑回父母的怀抱里,她也只能倔强的抹掉脸上的灰渍,扑扑衣服回家。
纵使她的身边永远有一个弟弟伴着她,听她指挥,与她一起打架,一起挨打。
纵使无数年来,养育她的老爹和妈妈对她总是照顾备至,甚至许多时候那股亲密劲儿让尤里安都抱怨个不停,
但是那始终不能改变一个现实,
她,
是一个孤儿――――
没有父母亲的孤儿。
这一切曾经让她沮丧,让她将火气都发泄到尤里安的身上,呵斥他的调皮,斥责他的无礼,甚至将自己关到房间里,躲在被窝里呜咽。
但是哭过之后,她却明白,这样的行为是错误的,
用任性来伤害那些爱她、关心她的人,
是她不希望看到,也永远无法做不到的。
在推开门后,看着伊沙老爹关切的眼神,听着阿兰妈妈对尤里安的训斥,
看着弟弟尤里安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向她道歉的可怜模样儿,
锐雯再也没有那样过了。
那一天之后,锐雯仿佛长大了,
帮着阿兰妈妈干活儿,给辛劳农作一天的伊沙爸爸捶腿捏肩,
对小跟班弟弟也是温柔和许多,
这让无数的人都对锐雯称赞不已。
只是在没人知道的心底深处,一个想法却从心底滋生,让锐雯始终无法安宁――――
她想要改变自己,想要变得坚强,让所有人都为自己骄傲。
而她知道,在诺克萨斯帝国就有这么一种方法,
参军。
对于勇武的崇拜,对于功勋的追逐,让诺克萨斯衍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