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在鬼面面具下,浪人武士的心中思绪万千,
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难道是我最近一段时间的动作太大,引来了诺克萨斯的高手?
那他为什么要等到我将这里的人处决了大半才“姗姗来迟”?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喘着粗气,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变故发生的太快,一直到现在,鬼面武士都没有腾出时间来认真思考尤里安露面时说的那句不明就里的话,他不信那是一句无的放矢之言,
而且他隐约能感觉,那句话与这个人,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可是就在他准备继续思考下去的时候,
“啪嗒。”一声轻响却中止了他的思绪。
掉落的声音吸引了两个对视的人的瞩目。
小巧的圆状物从空中掉落,落在了被鲜血和白雪染得泥泞的地面,打了两个滚儿停在了尤里安的脚边————鬼面武士刚刚抽身后退的地方,
然后裂成了两半。
四道目光落在这个形似圆球的物体上,尤里安面无表情,而鬼面武士面具下的脸色却骤然大变,原本后撤的足部猛地顿在了原地,眼中闪过一抹惊怒。
“这是...这是...!”
圆球一分为二,被精巧的技艺切分成对称的两半,切口处的横断面光滑无比,借着营地昏暗的灯光与天际洒落的月色,能清楚的看到切面的纹路。
“这是...!!!”
鬼面武士呆滞在原地,双目死死的锁在地面,双目一片猩红,一股怒火自心底燃起,烧灼着他的理智。
“永恩...”
...
“呼哧...呼哧...呼哧...”
空旷的艾欧尼亚原野上,倚着大石,两个年轻的男人胸口剧烈的起伏,道道白气自口鼻唇齿出喷出,
两个人四道目光相对而逝,一个人眼中充满了痛苦,而另一个人眼中则充满了
“永恩...永恩!
别追了...别追了...”一人突然开口,急促的喊了两声,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与满含委屈的愤怒:“我恨诺克萨斯人入骨,素马师父又对我恩深情重,我又怎么会做出弑师叛逆的事情来?更别说和诺克萨斯人联手了!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但是你要如何解释那一夜你的突然消失!?你要如何解释你的擅离职守,如何解释那一块在后殿庭院里找到的金属碎片!???”
大喘了两口气,被唤作永恩的男人拄着无鞘长刃单膝跪地,望着对面的男人眼中满是痛心大声道:
“如果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就跟我回去把一切都讲清楚...面对一众师兄弟们,面对素心长老!”
永恩的话让亚索心中微微意动,
在他愤而离开御风道馆之后,似乎所有人就认定了他是害死一众长老的元凶,
一路漂泊而来,他经历了御风道馆派出的无数波追杀,
追杀他的人,有原本的师兄弟,也有道馆的长辈,
面对那无休止的追袭,他累了,真的累了。
不止累,更是郁积了满心满腹的怨愤无处发泄,以至于他在广袤的纳沃利大地上杀死了让他蒙受冤屈的每一个能见到的诺克萨斯人来宣泄这种愤懑。
现在听着永恩,他最亲近的哥哥的话,听着他口中说出的那句“相信”,亚索的心灵有一瞬间濒临失守,几乎要忍不住的答应跟他回去了。
“不!我不能回去,我不能...!”
可是他还是决然的否定了。
死死的咬着牙关,亚索的心中痛苦的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以至于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不能回去,绝对不能!”
迎着永恩满脸的失望表情,亚索喘息着避开了目光。
如果说,在离开御风道馆的一开始,他还有回去向所有人解释清楚一切的机会,那么现在,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追杀,随着他在追逃之中失手杀死了一名道馆的师兄,那道回头的门,已经彻底为他关闭了。
回想起之后的岁月,越发凶狠的追杀,越发搏命的招式与愈发凶厉恶狠的眼神,
他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如果我回去了,我的冤屈就永远也无法洗清,我不愿、也不能背负着这样的罪名度过余生!”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听着亚索的话,永恩的眼神从期待,到失望,再到绝望,一直到最后奋力撑起身体冲着亚索怒吼时的疯狂,他痛苦的吼出了决绝的话语:
“亚索——!!!拿起武器来,和我决斗!”
“杀死我,你就能从这里离开!或者我一定会抓住你,带你回师门,我会与你一起,用余生来赎罪!!!”
“出剑吧,亚索——!!!”竭力的嘶吼,永恩用痛苦与愤怒掩饰了心底对亚索的那一抹亲情,
名为兄弟,同出一门,可是事实上两人的轨迹却截然不同,
比起天资横溢,骄傲睥睨的亚索。永恩就如同古老世家培养出来的最传统的传人那般,永远坚持着恭敬、谨慎与自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明白亚索的委屈,也相信亚索蒙受了冤屈。可是这却不代表他会因此违背师门,违背十几年被师门长辈们传训教导的戒条。
素马和一众御风长老的死必须有个结果,
他...无从选择,唯有一战。
“出手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