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之爪山中营地,一处偏远的靠近外围的毡帐里。
即使是孤身一人,泰隆仍然盘腿端坐着,腰杆挺的笔直。
右手的拳刃早已卸下,此时正平放在双腿上,昏暗的灯光下,泰隆拿着一块绒布,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擦拭着。
绒布在他的手指间,从长长的刀刃,到腕部的臂铠,每一处都被泰隆细心的擦拭,来来回回反复了两遍,泰隆将绒布放到了一旁,端起拳刃,举到灯光前,借着昏暗的光,眼睛慢慢的看着,
每过一会儿就会调整一下姿势,换个角度再次查看。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近十分钟后,泰隆才探过手去,从一旁拿出了一块新的绒布,一手拿着拳刃的一端,另一手将绒布裹在了一支刀刃上,来回的搓动很久。
一直到刀刃发热,热度透过了绒布传到他的手指上,他才停下了动作,从怀中探手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小心的打开放到脚边,探手在盒中蘸了蘸,然后擦在了刀刃上。
白白的粉末一下子沾在了刀刃上,待到一片刀刃的两面都沾上了粉末后,他又拿起了绒布,重新裹在了刀刃上,继续盘擦。
如此持续了一刻钟,他停下了动作,解开绒布,望着焕然一新的刀刃,将绒布裹在了另一支刀刃,开始重复刚刚了动作。
时间过去了一二小时,当泰隆擦拭到最后一片刀刃时,他手中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平静的抬起头,看着厚厚的门帘,泰隆停下了手中未完成的动作,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呼——”
就在这时,毡帐被撩开,一股寒风吹进了帐中,吹得绒布轻轻摆动,泰隆探手过去,轻轻搭在了上面,目视着门帘处。
门帘撩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左右看了看后,视线与泰隆对上,微微愣了愣,来人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泰隆先生,有打扰到您吗?”探首进来的薇朵拉目光瞥到泰隆脚边摆放着的几块绒布,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泰隆眼神平静,目光中没有一丝波动,沉默的看着她。
这样的目光让她响起了那日在拉克斯塔克城下,看着那个孤身一人,冲上城楼,身影快的留下了残影,在一瞬间将守卫在城楼上的芬娜及其卫队杀死的场面。
那个打开城门后,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时候的表情就是这样,平静到令人心生恐惧。
微微打了个寒颤,薇朵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泰隆,硬着头皮道:“战母想见一见您,您看方便么?”
泰隆依旧是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看的薇朵拉后背隐隐发凉。
过了许久,泰隆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看到这一幕的薇朵拉如蒙大赦一般,脑袋缩了回去,没几秒钟,瑟庄妮微微低下头,钻进了毡帐中。
随着门帘再度被放下,毡帐中恢复了昏暗。
目光先是落在了脚边,而后一路向上,最后落到了泰隆的眼睛上,瑟庄妮眼睛轻轻眯起,两人对视了数秒,瑟庄妮展颜一笑,学着泰隆一般,盘腿坐到了他的对面。
“打扰到你了么?”
刚一落座,瑟庄妮便开口问道。
泰隆望着面前女人绽放的笑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沉默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瑟庄妮失笑摇头,目光落到了他双腿上放着的拳刃,略带感兴趣的道:“你是在保养武器么?”
“...”
泰隆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沉默的望着她。见他这副模样,瑟庄妮却并不生气,在她看来,有实力的人,就有权利在她面前显示个性,而没有实力却不自知的人,活不了那么长。
所以她轻轻一笑,抬了抬下巴,冲着泰隆道:“你可以继续下去,我对这个也很有兴趣。”
泰隆面色平静,瞥了瞥瑟庄妮微微弯起的笑眼,安静的低下头去,拿起绒布,继续着刚刚未做完的工作。
绒布卷在刀刃上,手指轻轻捏着刀刃来回的盘擦,泰隆的动作十分的耐心,丝毫不因为瑟庄妮就坐在他的对面就有所分心。
盘擦了一刻钟后,泰隆完成了这一工作。
放下了绒布,从怀中又取出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瑟庄妮饶有兴致的看过去,轻声问道:“是油么?”
“...”瑟庄妮的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她的笑眼也落在了空处,似乎对泰隆而言,她那高贵而冷艳的脸庞不及他手中拳刃之万一。
将油涂抹在了刀刃上,再拿出绒布慢慢的,细细的擦拭,一直到几支刀刃全部擦拭完毕,借着光,望着那铮亮的刀刃,瑟庄妮不禁赞叹出声:
“真是一具好武器!”
将拳刃小心的放在腿上,泰隆慢慢的收拾着身边的东西。
盒子盖上盖子塞入怀中,绒布小心的用清水清洗干净,泰隆就这般静静的做着这一切,而瑟庄妮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目光出神的落在他的指尖,静静的看着,直到那具拳刃被他重新佩戴在了手上。
四目相对,瑟庄妮感觉泰隆身上的气势与刚刚细心保养武器时大不相同。
眨了眨眼睛,泰隆还在静静的等着瑟庄妮开口,可瑟庄妮却出奇的沉默了下来。
帐外寒风呼啸,而帐中两人却相视无言。
许久,回过神来的瑟庄妮浅浅的笑了笑,坐直了身体,右手按在了胸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郑重的开口道:“泰隆先生,感谢您在战争中做出的一切,凛冬之爪铭记在心!”
面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