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城;
时值正午,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宛若遮上了一层灰布,今日的天气似乎格外闷热,行人匆匆,街道边的小贩们早就惹得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自额头上向下淌去。
拐角处,一名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无精打采的坐在街边的一处石阶上,无奈的看着远处不停吆喝的老者;
那樱桃般的小嘴,不时的咬下一颗鲜红如宝玉般的冰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吃着。小小俏脸,五官精致,肌肤莹润雪白,极为可爱漂亮。
不一会儿,将冰糖葫芦吃完之后,小女孩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水,起身跑到老者身边。
揉着肚子娇声道:“爷爷,已经正午了。”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得道高人的模样,让人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几分敬意。
他的手中,拿着一跟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白布,写着四个字:仙人指路。正是周一仙。
周一仙扭头看去,见她转眼就将刚买的冰糖葫芦吃完了,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没好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我老人家辛辛苦苦攒点儿棺材本儿,都不够你吃的。”
小环人小鬼大,可爱的翻了翻白眼,小手揉着肚子,小脸上浮起两个小酒窝,露出可爱的笑容,噘嘴道:“都这么久了,人家饿嘛。”
周一仙此时同样有些饿了,目光向长街遥望过去,今日天气闷热,天空渐渐转黑,眼看大雨将至,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想来今日怕是要没生意了。
当下便带着小环走向附近的一家客栈,只是刚到客栈门口,便被一男一女挡住了去路。
周一仙看着眼前的少年,先是一愣,但见少年红衣如血,含笑而立,气质洒脱,他面色一喜,“哎呀”一声,欣喜道:“这不是张小友嘛?多日不见,真是风采依旧啊。”
说着也不带张小凡回答,拉着张小凡的袖子道:“来来来,咱们故人重逢,说不得要好好喝几杯。”
张小凡淡淡一笑,道:“喝酒就不必了,”说着又看向一旁仰着小脸,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的小环,笑道:“小环,帮我测个字如何?”
“好呀,”小环大眼睛顿时弯成月牙状,笑眯眯地就要取纸笔,却被张小凡伸手拦下。
小丫头疑惑的扬起小脸,不解道:“大哥哥?”
张小凡在她身前蹲下,淡笑道:“不必了,”说着并指如刀,在青石台阶上写出一个大字来。
“血!”
待写完后,方才抬头笑道:“就这个吧。”
他的身后,潇湘雨轻纱蒙面,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俏立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张小凡和小环二人。
不知不觉间,天空中乌云渐渐凝聚,越来越浓,乌云压城,漆黑如墨,天色越来越暗,悄然间,有呼呼大风刮起,清凉的风如夏日的冰饮一般,格外宜人。
小环卡姿兰大眼睛瞅了瞅张小凡的面相,清风吹来,掀起一阵尘土飞扬,小丫头眯了眯眼,低下头去,看着那个似有些狰狞的大字,皱起了眉头。
“大哥哥可要问吉凶?”
张小凡点了点头,小环微微颔首,娇声道:“此字大凶,兼有狰狞戾气,主血光冲天,但写在此时,天地变色,大雨将至,血光受雨冲刷而尽去,当是峰回路转,凶吉颠倒。”
“主血流成河,大吉大利。”
“大哥哥此行,为事必成。”
轰!
咔!~
狂风四起,天地变色,黑云遮天蔽日,使得正午的天空,黑如深夜。
一道惊雷陡然炸响天际,声动四野,巨大的闪电撕破苍穹,将得整个天地照的瞬间一亮。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啪啪啪的落了下来,打在地面上,破碎成雨花,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雨落的越来越急,转眼间,已成瓢泼。
狂风肆虐,吹得众人衣衫飞扬,猎猎作响。
张小凡脸上挂着温柔笑容,轻轻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便转身走进狂风大雨之中。
“诶诶诶,还没给钱呢!关系再好,不能坏了规矩啊!”
周一仙见他转身便走,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只是张小凡却并没有理会他,他的步伐虽缓,但任由风雨欺凌,依旧气定神闲,神色淡然。
潇湘雨静立在客栈前走廊,默默地望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大雨滂沱,早已经将他的身体尽数淋湿,雨花飞溅,那洒脱的身影也在雨幕里,渐渐模糊起来。
随着张小凡的离开,四周隐秘处,数十道身影,同样随之消失。
秦淮,北城;
程家会客大厅里,张小凡站在大厅门口,默默地望着院内的屠杀,他的身后,一身黑衣长裙的幽姬则静静地望着天空。
轰隆隆~
咔!
天色阴沉如夜,一声声闷雷犹如来自远古战场的战鼓声,轰隆作响,一道道巨大的闪电撕裂苍穹,展现着天地之威。
瓢泼大雨哗哗直下,淹没了偌大的庭院,汇聚成一道道细流,流向远处。院内,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不时地响起,伴随着一阵阵雷鸣,一道道电闪,不一会儿,血流成河。
“幽姨,青龙现在怎么样了?”
幽姬明眸一转,看了他一眼,见他负手立于阶下,神情冷漠,不由暗叹一声,淡淡道:“受伤太重,已经损及经脉,亏了血气,如今才十天功夫,依旧在床上休养。”
张小凡点了点头,脸上渐渐冷了下来,道:“他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