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火海,前方是剑光。沈牧心道:“这下好了,又是前有狼后有虎,只能搏上一把了。”
但瞧着宅院角落竖着几根竹竿,这竹竿本是用来挑灯添油的。沈牧丢了火把,操起一根竹竿在手,扬声道:“时腾,你可别逼我出手。”
时腾冷哼道:“死到临头,看我如何将你拿下问罪。”
沈牧双手握住竹竿,心想这刺草人的模样,这竹竿长度虽然略长一点,但也似一支长枪,沈牧右腿前移,躬身马步,瞧着时腾步步紧逼,“喝”的一声,直挺挺的将竹竿挺直刺去。
竹竿不偏不倚正中时腾胸口。无奈沈牧这一刺力道不足,时腾只是稍稍后退,复又提剑攻来。
沈牧瞧准了时腾所在,又是一杆子刺出,这一次又是不偏不倚,还是刺中时腾同一个地方。
时腾心下骇然,这个沈牧,难道真的如传闻一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自己明明已经加快了速度,还特意变了角度。可那竹竿如同长了一双眼睛,总是刺中胸口。
时腾练习的终究不是正规剑法,更没有学过什么思念步伐,长剑舞的再漂亮,也不过是空有架势。
反观沈牧却大不同,他对着草人刺了许多时光,正所谓熟能生巧,一双手已经有了自然反应,每次刺出俱都刺中时腾同一位置。兼之他竹竿较长,时腾一时半会也无法冲将不过来。
二人僵持十数招,时腾的胸口早已被戳的红肿。若是沈牧用的是真枪,只怕时腾早已命丧。
这两人相斗,一不像市井酒徒抓耳挠腮,二不像高手凌波微步,更像是搭一台戏的武生,再互相练着套路一般。
时腾拿不下沈牧,沈牧也奈何不了时腾。可这里并非戏台,若是这般僵持下去。沈牧纵然不会输给时腾,时帅等人一回来,他也会被人看成肉糜。
沈牧心思流转,架起竹竿指着时腾,琢磨该如何逃脱这厮纠缠。
连廊内,火烧的越来越大,热浪袭来,二人俱都渗出豆大的汗珠。
时家堡内,惊呼不断。沈牧担心时帅随时会返回堡内,此时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沈牧本领微末,宁寒又只传口诀,不教对阵。真的交给沈牧,沈牧也不敢杀人。
得,只能跑了。
沈牧竹竿虚晃一枪,乘着时腾后退两步,连忙冲回客卿宅院。
时腾哪里肯放他离去,连忙持剑追赶。
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宅院里炙热难耐。沈牧连跃过几个房门,回首看去,时腾依旧追逐自己。
这厮干嘛这么拼命……
能不拼命么?沈牧不死,死的必然是他!
两人再火海里上蹿下跳,沈牧用竹竿挑了两根燃着的梁木,拦住时腾,转身又跑到宅院后面一排。
烟雾弥漫,呛的人睁不开眼……
沈牧不住咳嗦,强忍泪水,道:“时腾,你何必这样咬住不放,再追下去,咱俩可就一块儿归西了。”
时腾也是干咳不止,一手掩住口鼻,呜呜道:“你骗的我好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沈牧道:“何必呢……咳咳……不若你赶紧离去,时家堡终究不是五龙山的对手…咳咳……你……留在这里,也只是死路一条。”
时腾道:“便是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沈牧唉了一声叹息,只得继续奔跑。跑了一圈,又绕回前面一排房子。
大火已烧断了梁柱,有几间房子经受不住,“轰”垮塌下来。扬起的火星,沾到头发,立刻烧了起来,沈牧挥手连连拍打……
定睛一看,却不见了时腾踪迹,心中暗暗奇怪,这厮不是一直追在自己身后么?人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