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五千伤兵,本来在营内就挺影响士气的。若是让他们入城,不仅需要分出口粮给他们,更是对军心有些巨大的损害。毕竟,他们接下来的困境,可不是那么好摆脱。
闻其言,齐使眉头一蹙,看了眼吕威璜身后的西城门楼,似乎仍有厮杀之音。但吕威璜既然如此说话,那说明其已打算放弃那些赵国伤兵了。
既如此....
“将军不施仁义,恐难以继续带兵啊!”
“哼,慈不掌兵!”
“那将军就拭目以待吧,告辞!”
“慢走不送!”
......
齐使回到己军阵后,来到了蔡阳身侧。
齐国老将蔡阳,一见归使这般神态,便忍不住叹了一声,言道:“吕威璜不答应?”
“唉~”
“哼,小儿。可惜了徐翕啊,一颗好苗子。派人传讯大王,酸枣已被赵军占据,徐翕将军业已为国尽忠。再命人给本将拉出一千赵兵,顶在阵前。西门楼上厮杀一休,杀千人为徐将军践行!”
“诺!”
比狠辣,年老成精的蔡阳,比之吕威璜更甚。
片刻后。
驻足观望酸枣西门楼的蔡阳,便看到了上面己军玄色大旗落下,换上了赵国火红的赵字大旗。
见此,蔡阳感怀的摇了摇头。
徐翕是这场战争中,第一位阵亡的齐国的大将,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古来征战,将军百战死,何有惧哉!
“杀!”
手掌一压,伴随着口中吐出一字。
身侧亲兵便策马赶至阵前,与前军校尉传达军令。
军前校尉看着阵前跪在地上的千余赵国伤兵,或有断臂残肢者,或有腹背披重者,但无一例外,他们身后都伫立着一名齐军士兵。
手中的环首刀,搭在赵国伤兵的脖颈间,冰凉的刀刃,透彻入骨。
可赵国伤兵无一惧者,他们本就活不过两三日,早点死也就能早点摆脱伤痛的折磨。
“杀!”
“杀!”
随着环首刀逐渐抬起,再轰然落下,一颗颗首级飞落在地,残余的躯壳在抽搐了几下后,亦是倒塌在地。
而后,数十名齐军骑兵,纵马上前。
手中戈矛,插住一颗首级,高举在上,扬马奔至赵阵之前,高呼吕威璜残暴不仁,不愿置换降俘,遂使千人受刑。
齐军的举动,的确对赵军产生了不少的影响。
人类,总是会对弱者产生莫名其貌的同情,而后激发出兔死狐悲的情感。
众多赵国将士对此,皆生悲愤之情。
更不用说不少人,与被齐军俘获的伤兵,还有乡邻亲朋之关系。
然而,吕威璜却不为所动,一边以复仇之言鼓舞士气,一边以齐军暴虐来削弱对自己的不利影响。
可是,他却一直不敢下令,出兵与齐军交战。
还是那一点,不知道曹操主力究竟在什么地方。眼下之状,贸然出击尚不如坚守酸枣。
毕竟,齐军主力即便是想要伏击淳于将军,那还有车骑将军所部,可以来援。甚至,只要确定齐军主力不在酸枣,自己都能率军杀出去。
而且不需要两天时间,这一切都会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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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昏。
广袤的中原大地上,依旧飘荡着漫无边际的雪花,将白日间的杀戮尽皆隐匿在美丽的冰雪世界之下。
酸枣城外,一具具躺伏在地的尸体,也成为了这白色世界中的一份子。
吕威璜已经率部退入了城内,一边眺望着城外,一边组织人准备守城物资。齐军也退走了,似乎想要修缮自己原本的大营,来充作临时营地。
但是,这部齐军身后那些乱舞的旌帜,也是相继后退,使得自己还是没法得到那些旌帜究竟是伏兵,还是虚兵。
“传令下去,夜色一落,让斥候全部出动,务必给本将探清敌军究竟有多少人。”
“诺!”
“何兄,城内情况如何,可有缴获齐军粮秣?”
“唉~有倒是有一些,能让咱们多撑个三五日。不过,吾担心淳于将军那边啊!那可是六万精锐,若是出了问题,整个河洛一带,吾军都很难再对齐军形成压力了。”
何茂的担忧,又何尝不是吕威璜的担忧。
打到现在,可以说己军在兖州战场上,算是落了败了。
他们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大王,甚至都不知道大王是否安然无恙。不仅如此,与南面车骑将军的联络,也从昨夜断了,情况不明。与淳于将军的联络,更是如此。
“哼,曹操奸诈,吾等失了策啊!”
“唉~”
两人一言一语间,夹杂着长短之叹。
而此时此刻,敖仓之东南方向。
牵招看着四下战场,以及那高高竖起的将旗之上,还有那颗插在旗尖上冯礼将军的首级,亦是皱眉暗叹。
随即眺望着东方白茫茫的世界,不由叹道:“齐王还真是深藏不漏呢!”
吕威璜、何茂能看到的事情,他牵招又如何看不出来。先以奇兵袭敖仓,惑中垒诸部之心。而后分兵直捣黄龙,不得逞之后回兵合师攻救敖仓之兵。如此一来,敖仓、中垒大火,势必导致不明所以的前线各部,人心惶惶,指挥失措。
大王现在退往汜水关,想要重新组织起指挥全局,起码需要两三日的时间。
而这两三日,就是齐军的目的。
现在就看吕威璜、淳于琼、文丑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