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礼的话让那张姓校尉有些不解,但也能听出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于是,劝言道:“将军,还是由某继续前行,您率部绕行吧。”
“老张,吾也不太清楚咱俩谁会遭遇敌军。若是某遇敌,那汝便依令行事。若是汝遇敌,吾也会径直往敖仓去,明白吗?”
“末将明白。”
......
于是,在行进间同样得到遇敌消息的夏侯尚,再得到赵军分兵的消息后,迟疑了下。
赵军分两步,自东西绕行,显然是打算弃车保帅了。
不过,谁才是帅呢?
现在攻打敖仓攻不下,叔父那边也传来消息,焚敌中垒,但并未见到赵王袁绍。所以,围歼这支赵军部曲,很可能就是他们一行唯一的功劳了。
能杀赵国一个有名有姓的大将,自然是更好啊!
“走,攻杀东侧之敌!”
“诺!”
夏侯尚想了片刻,当即下了决定,因为东面不远处便是鸿沟水。赵军舟船被自己焚烧泰半,这部自东侧绕行的赵军,根本没有退路。而自西侧绕行的敌军,却可以继续向西面退走。
在冯礼身后数里之邀的夏侯渊,也很快得到赵军分兵的消息,不由感叹了一句赵将皆非庸碌之人。
而后,夏侯渊也选择了与夏侯尚相同的决定,围杀想要从东面绕行的赵军一部。
地势所导,择之所取。
天色初亮后。
冯礼听着斥候的汇报,不断的向率部向东侧后退,没有再贸然前往敖仓,与敌军交战。
现在的情况就是敌军选择了围杀自己所部,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以方便另外两千人安然无恙的前往敖仓了。
多了两千人马,敌军就算是有两万人,短时间内也拿不下敖仓了。
更何况,根据先前广武城所报,齐军只有一万人而已,呵呵....
卯时末。
局势对于赵军很是不利,斥候已经与先前所探敌军斥候交手,而南面也有齐军出现,攻打中垒的齐军赶上来了。
辰时中。
斥候连连后退,齐军旌帜已经出现在目光之中了。
旃然水,鸿沟的一条分支,可直达荥阳。
而荥阳、敖仓、广武、虢亭,皆在旃然水、鸿沟水以及大河三条河流所形成的一个包围圈之中。
此刻,冯礼就驻足在旃然水西侧两里之外的一座略微凸起的土坡上。周围便是奔走了一夜的两千将士,分列三阵,护持在左右。
已经没有退路了,旃然水上并没有己军舟船,他们已经走到了绝路。
而两部齐军,一自西北而来,一自西南而来,正冲己军左右两翼。中央的那片空荡区域,很是诱人。但越是诱人的地方,越是更加危险。
“将士们,赵王已安然无恙,敖仓亦是无恙。时不过午,必有援军相救,坚守待援,准备御敌!”
“嚯!”
冯礼的鼓舞,只能说是让赵军将士们有了一丝拒敌的心思,可仍旧无法弥补赵军所处的劣势。
夏侯渊与夏侯尚也很快合兵一处,同分三阵,各分千人攻冯礼军两翼,余者直趋中军。
同时奔走了一夜,甚至齐军在体力上的消耗,比赵军还要大。
但齐军有五千余人,而赵军只有两千人不到。
白雪皑皑,覆没三江。
两群身着秋装的军队,在这旃然水侧,摆开阵列。
随着鼓号骤响,一阵阵喊杀声亦是相应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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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酸枣城上,千余齐军将士,望着恢弘壮阔的赵军阵列,亦是悲戚四起。
雪还在下。
却拦不住那两万赵军的脚步。
甚至,在大雪的衬托下,这两万赵军比起前日似乎更加无畏。
“攻~城!”
“嚯!”
“准备御敌!”
战火一触即发。
无数扛着简易云梯的赵军将士,踏着厚厚的积雪,飞快的靠近酸枣城墙。
高耸巨大的攻城器械,在雪地上,行进更加不便。当将士们架上云梯,开始攀登城墙之际,巢车、攻城云梯,还在二百步外,使劲的往前挪移。
“杀!”
早已耗尽弓矢的齐军,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军士卒攀登城头,与他们展开白刃战。
不过,这城头,赵军也没那么容易登上。
每每有人欲翻过女墙,跳上城头,就会被齐军将士,以刀戈相向。
酣战半个时辰后,赵军不少将士始终未曾登上城头。
但巨大的巢车已经抵达,浑厚的身躯靠近城墙后,宽阔的挡板轰然落下。早已准备就绪的二十多名赵军将士,当即高吼一声,朝着面前的十几根戈矛冲去。
长兵刺穿一具具身躯,却拦不住源源不断涌上的赵军士兵。
西城头上,很快就接连传来噩耗。
数架巢车所在,皆有赵军登上城头。
最关键的是由于巢车的防守失利,攀登云梯的赵军也有不少人趁着空档,占据城头一角。
身在门楼观战的徐翕,当即怒喝一声。
“亲军分左右,驰援两侧。”
“诺!”
这是齐军最后的一支生力军,也是最精锐的将士,人数只有二百人不到。
“杀!”
亲自领队的徐翕,一剑捅穿一颗刚从女墙露出的脑袋,而后继续阔步前行。
百余人的加入,对于战局的影响,并不大。
因为赵军此次是全军出动,兵力越多,也就代表着承受伤亡的能力越强。<